纪翎看着来人,虽然他长得貌美, 但是还是可以看出严家人的影子, 从严义宣的反应来看,一定就是严家流落在外的那个孙子。
那个人美目四顾, 目光里有什么东西闪动, 但是他哼了一声, 说:“这么多年没回来,这里还是这样,没怎么变嘛。”
严义宣迎上前去,浅浅笑着说:“怎么可能, 装修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明显有点激动, 纪翎很少见他这个样子, 严义宣继续说着:“欢迎回来,严晰。”
那个被叫做严晰的人也笑了,说:“老头葬礼的时候你就说要我回来看看,我想着要是那时候就来,老头估计在地下都要气得跳脚,所以拖到现在才来。”
纪翎又惊了一下, 这个人看着长得好,但是怎么一开口这么粗鲁。
严晰转头,看到了纪翎,上下打量一下,对严义宣说:“哟,宣宣,还在家里藏着个小情人啊。”
纪翎:“……”
能吐槽的地方太多,纪翎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只能看向严义宣。
严义宣也尴尬得不行,说:“别这么喊我了,都这么大了。”
他终于给两个人介绍:“这是我的堂兄,严晰。这是纪翎,是我的……”严义宣停滞一下,思考了一下措辞,继续说,“很好的一位朋友。”
严晰揶揄说:“男朋友吧?”
严义宣扭过头,不说话,当作是默认。
严晰大笑起来,他走过来,拍拍严义宣的肩膀,反而喧宾夺主地揽着他的肩引着他往屋子里面走,这一套动作做起来,有点豪气万丈的感觉。
纪翎想,这个真——严家大少,不动不说话的时候明明是个冷艳美人,一说话人设就完全崩塌掉了。
严晰一边走,一边看这个家的陈设,说:“虽然你说装修过,但是风格跟以前一模一样,跟严家人的花岗岩脑袋一样,不知变通,又硬又臭。”
他顺便把自己也骂进去了也不在乎,接着说道:“不过这么久都没有回来,还是有不少感慨的。”
他略有点凉薄地说:“我从这里离开的时候,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进堇园的大门。”
纪翎心想,当时的情况是有多么严重,严重到严晰觉得一辈子都不想回来,而严济生直到去世都不肯留一分钱给严晰。
这个严太爷,影响了他几个孙子的人生。
纪翎再次在心里表示不认同,却没有说出来。
严义宣和严晰已经在大厅的木制沙发上坐了下来,纪翎主动要求回避,但是严晰豪爽地说:“没事,你也坐吧,没有什么不能听的。”
他又对严义宣说:“叙旧等下再说,我今天来,一是为了应你的邀约,也是为了了却自己的心结。二是因为据说你现在缺钱?”
严义宣失笑,摇摇头说:“不是我缺钱,是严义礼要套现,现在正在找合适的买家入场。”
严晰听了,有点漫不经心,说:“反正就是需要钱。”
严义宣也无语了,但他已经知道严晰的来意,问:“所以,你有什么想法?”
严晰说道:“我没什么想法,我过得挺潇洒的,是我的妈妈有想法。”他说着,“我的母亲说,她要收购严义礼的股份。”
严晰哼了一声,似乎有点不认同,他说道:“自从我和妈妈离家之后,老头一直在打压我们,妈妈去了国外才有所发展。后来直到你开始掌权,对于我们来说,国内的环境才轻松点。”
纪翎听到这里,终于才确定这个严家的长孙回来,不是为了搅局,而是来投桃报李的。
刚开始纪翎还以为来了个严义礼二号,正想着真是让人头都炸了,可现在听到了他们的渊源,才明白严晰是带着善意来的。
严晰接着说:“如果不是你一直在中间斡旋,按照老头那股子疯劲,我和妈妈早就被他灭掉了。托你的福,我妈妈在国外狠狠赚了不少。”
严晰再次拍了拍严义宣,说:“这些年我的母亲大概是年纪大了,认祖归宗的思想越来越重,事业基本都迁移到国内。之前严义礼和你的事情,我妈想插手,但是还是犹豫了,毕竟是严家的内斗。”
他说着说着,讥讽地笑了笑,道:“我就不这么想,老头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他自己越老越糊涂,把家里和公司弄得乱七八糟,要是我有本事,我就偏偏要跟老头对着干!”
他越说越激动,眉毛挑起,满脸怒意,一副大逆不道的样子。
但是纪翎却觉得好爽。
纪翎对严济生的决定早就充满了不认同,但是严义宣是个孝顺子弟,他不好说什么,现在有另一个姓严的站出来,大声指出严太爷的错误,简直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