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严义礼因为有海外背景,与机构投资人沟通顺畅,比本土的严义宣更能得到海外资本的支持, 他多次接洽投资机构寻求选票。
严义宣作为家族企业的掌门人,与严家许多旁支亲眷是命运共同体,严义宣一直注重家族的融合,几乎没有做过有损家族利益的事情,此时此刻很多严家人愿意出资出面在市场上为严义宣增持股票。
公司员工、投资机构以及股市散户所有拥有投票权的,都是争夺的对象,两位严家公子在上任掌权者严济生去世之后,撕得头破血流。
这不得不说是严济生种下的恶果。
因为偏爱而在家族纷争的处理上如此糊涂,怪不得严家到现在人丁衰落,分崩离析。
纪翎关掉财经新闻,心里非常不赞同。
但是严济生已经去世,这时候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等临时股东大会的投票结果出来之后,才算尘埃落定。
那天纪翎去了堇园,遭遇严家三兄妹的会谈,严悦诗发表了一番“独立宣言”,虽然天真稚嫩,但是像投了个炸弹在严义宣心里;接着严义礼又抛出了战帖,之后拍拍屁股潇洒离开,只留下纪翎与严义宣两个人在餐厅里。
纪翎当时觉得心里也挺乱的,他是来向严义宣抱怨的,可是却又撞见了严义宣四面楚歌的局面。
一时间纪翎也不知道是该怜还是怨,他转头看严义宣还在沉默着,垂着眼睛没有动,纪翎恨不得把他抓起来,死命摇晃一通,问问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算是纪翎,在当时的情况下,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所以他站了起来,也没有说任何话,匆匆从堇园离开。
他回来之后,严氏的控制权争夺战就开打了。
眼见着两个人的争端越来越白热化,纪翎在新闻上看严义宣骂严义礼的话,不由地笑了出来。
严义宣面对严义礼一直都是那种偶尔讽刺一下,懒得跟你吵的态度,其实心里的怨怼也是一箩筐的,逼急了咬人的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临时股东大会那天是严义宣与严义礼一决胜负的日子。可之前七天,是股权登记截止日,那是纪翎为自己定下的输赢日。
严义宣和严义礼在打控制权战争,纪翎自己心里何尝不也有一场战斗。
影业的发展因为严义宣之前资金交割得很清晰,并没有受到波及,纪翎目前在事业上可谓是顺风顺水。
纪老板的名字,在特定的圈子里已经是无人不知了。
纪翎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即使他换个行业,甚至他可以大言不惭地说,即使再来一遍,他仍有自信可以重登高峰。
所以他最近总在想,老天爷给他第二次机会的意义是什么。
那个雨夜,夺走了他的财富,他的家人,他的名字。
让他以纪翎这个身份站在这里,究竟有什么用意。
他比较着宗伯麟与纪翎这两个身份的异同,他相信假以时日,纪翎也能像宗伯麟一样有钱。
他们之间差的,可能只有一个严义宣了。
那时候的宗伯麟,对感情问题怀着轻忽的思想,无视掉钟明薇还有秘书的青睐,还总是洋洋得意,对一切不屑一顾。
过了这么久,他还是能清晰地记得秘书的指责:“你这种眼里只有你的公司你的钱而没有真心的人是不会懂的……但我还是要奉劝你,你无法控制一切,比如人心,比如生死。”
而纪翎遇到了严义宣。
现在想想,他们初见之时,严义宣就表现出了他的善意,虽然掩藏在金主的霸权之下。
这一步一步走过来,纪翎仿佛终于知道了意义在哪里,他搅和进严家的事情,发现了严义宣更多的面貌。
当初那个单薄的金主人设,被渐渐填充至满,严义宣的心软犹豫纠结温柔护短,他都知道。
同时填满的,还有纪翎自己的心。
仿佛是被秘书诅咒了,他不仅控制不了人心,连自己的心也控制不了。
纪翎很不擅长分析自己的感情,会让他觉得古怪尴尬,又有点难堪。
但一旦确定下来,纪翎对待感情,会像对待事业一样,勇往直前,专心致志。
纪翎看着财经新闻,用手指敲打着办公桌,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思路。
也不能总这么耗着,要把问题解决不是吗。
纪翎抓起手机,给严义宣拨了个电话。
“你在哪里?”电话一接通,纪翎劈头就问。
严义宣倒是很平和,慢吞吞地说:“在家。”
纪翎不可思议地说:“两军交战,你居然在家种田?”
严义宣说:“刚去了别的地方商谈股份的事情,回来之后懒得去公司了,去了也就是被人围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