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珠离开的时候,舒澜才六岁,是记事的年纪,却不懂什么是去世,相比于爸爸的难受,舒澜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感受,只是哭闹着找妈妈。
一转眼十几年,对于妈妈,虽然淡了却会在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感受到温暖。
以前她问过爸爸为什么不再婚,爸爸说这辈子有妈妈一个就足够,爱的人在心里,永远也离不开。
舒澜曾在书上见过这样一句话:“听闻爱情,十有九悲”,兴许爸爸和妈妈就是那十分之一。
妈妈一定很幸福。
舒澜和厉北庭祭拜之后,舒志明就让两人先走,“我在这里陪你妈待会,你们先回去。”
“爸爸,我们在下面等你吧。”
“不用,我想多待会。”
这一年,舒志明来的很少,因为澜澜不快乐,他怕见到贺珠,怕贺珠会怪他,现在好了,小两口和好了,他的精神也好了。
舒澜还想说什么,厉北庭拉了拉她的手示意,两人先行离开。
“爸想和妈单独待会,我们别打扰了。”
“唉,为什么有情人却不能长久的在一起。”往往都是一些怨偶被迫长久的纠缠。
“那只能问老天了。”
红颜薄命,情深不寿。
厉北庭望着这一片墓地,贺珠已经比郑淑幸运多了,贺珠离开,还有丈夫和女儿惦记,而郑淑走了,只有他这个儿子还记得,厉键早就已经迫不及待想郑淑去死吧。
真是讽刺,舒志明和厉键,就是这世界的两个极端。
“既然爸爸这样说,我们回去吧。”舒澜回头看了一眼爸爸的方向,不知道以后,她和厉北庭会不会有这么好的感情。
“好。”两人拾级而下。
次日上午,两人用过早饭之后回老宅祭祖,舒澜把买的东西放到后备箱,还有一个小猪佩奇的大玩偶。
今天是厉北庭开车,舒澜坐在副驾驶座,因为清明节,司机也回家祭祖了。
“为什么爷爷奶奶住这么远的地方。”以前舒澜都没发现,每次去老宅,上车之后就闭上眼睛,不想给厉北庭讲话的机会。
“老人家喜欢清静,而且厉家老宅本就在郊区,落叶归根,不想到市区住。”
“那小叔和婶婶上班不是很麻烦。”
“他们工作日也住市区,周末才回去,朵朵在市区读幼儿园。”郊区是清净,但上班上学不是很方便。
“小叔是做什么的啊?”厉北庭和朵朵是同一个辈分,但却差了二十几岁,前世似乎厉北庭也是和小叔关系好些。
“开的服装公司,他媳妇是模特。”苏嘉没比厉北庭大几岁,他有点喊不出来婶婶。
舒澜点了点头,模特和服装确实经常打交道。
舒澜降下车窗,窗外的凉风吹进,“总感觉离市中心越远,风越凉快。”
“是这样,到了老宅,会更凉快,空气也好。”
“听说山里面空气最好。”
“下次带你去。”前方红灯,厉北庭停车之后看了她一眼。
“好啊,爬山强身健体。”舒澜很喜欢亲近自然,设计也偏向这个因素,还挺喜欢爬山。
“还要多久啊?”舒澜坐的有点累了。
“过了云江大桥就快了。”
前面就是云江大桥,云江是横贯云城南北的一条大江。
舒澜注意到路边的提示牌上写到云江大桥,全长3800M,还挺宽。
她望着窗外,看了一会,风太大了,吵耳朵,她就把车窗升上去。
“我发现云江都没什么水,本来这个季节不是应该涨水嘛。”云江出现了江心洲,而且好多河床上的大石头裸露。
“今年春天雨水不多,云江上面几个城市一个月没有下雨了。”厉北庭看了一眼窗外,“你别看那些石头浮出水面,云江有些地方很深。”
“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掉下去过。”
“啊?”舒澜诧异的看着厉北庭,“落水?”
“不是,贪玩,和小伙伴游泳,脚抽筋,差一点没上来,被爷爷揍了一顿,屁股开花。”厉北庭想起那时候还有点怀念,一转眼这么多年了。
“不是吧,你小时候居然这么顽皮吗?”舒澜不敢相信,厉北庭现在看着这么禁欲,高冷不可侵犯的冰山,小时候居然也会被挨打。
“哪个小男孩小时候不顽皮。”
也就只有那段时间,厉北庭才是无忧无虑的,后来,当他得知厉南希的事之后,他就收敛了这一切,变得沉稳自持,拿出了厉家长子的样子来。
“啧啧,看不出来啊,在江河游泳很危险,你可千万不要和别人说,万一带坏小朋友就不好了。”
“有什么小朋友可带坏,我们又还没孩子。”厉北庭摇头笑笑,现在的小孩子可不比以前,父母看的紧,他在爷爷奶奶家,不怎么管的过来,所以就野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