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也都在疯狂地叫嚣着想要再一次品尝,这样的念头像浪一样一阵阵地拍打上来,他咬着牙,极力忍耐和克制着自己的原始渴望。
傅庭渊很快捉住宁音的手。
“欸!”
宁音没预料到傅庭渊会有这样的动作,忍不住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想缩回手,但少年的力气较大,她一时竟没能挣脱。
“别动。”
他这样说,她当真就不敢动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看着他动作轻柔地给她贴创可贴,指尖仿佛也燃起热意。
靠……靠的有点近。
呼吸……不……不太敢呼吸了。
心跳也变得飞快。
她看见他精致的五官轮廓,漆黑的眸眼专注,如果鼻梁上再架一副金丝边眼镜,再换套笔挺的西服,完全能演一下斯文败类。
宁音只胡思乱想了几秒,就飞快地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有点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开口的同时总算能喘出点儿气:“要……要不还是我自己来。”
傅庭渊仿佛没听到。
他细致地、认真地,一丝不苟地,将那粉色的创可贴平整地贴到有她的指尖,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这静默的几十秒钟,让宁音的血槽都快空了。
傅庭渊给她包扎完,确信那股浓郁的鲜血香气不会再溢出来,这才松了手。
抬起眼,见宁音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微微挑了下眉:“嗯?”
宁音像是做坏事被抓包,赶紧别开自己心虚的目光,想起来自己过来的初衷,又结结巴巴地说:“昨晚……你真的没有去Rest吗?”
她嗅见的,分明,就是他的气息。
太独特了,是区别于这个年龄段的任何男生的独特气息。
她有点紧张,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儿,到现在都仍还觉得有几分难以言表的情绪。
有点害羞,也有点惊惧。
却也,莫名地期待他的回答。
傅庭渊慢条斯理地把那盒创可贴放回课桌里去,这才转过来看还仍有点忐忑等待着的她。视线蓦的在她脸上停顿两秒,总算开了口。
“脸怎么红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低沉嗓音里好像还带一点儿勾人的上扬尾音。
宁音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懵了一下,对上他漆黑的眼眸,再度丧失了呼吸的技能。
屏息的瞬间里,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了土拨鼠狂叫——
啊啊啊啊!
他为什么要说出来啊!
最后疑问全变成了被戳破粉红泡泡的小尴尬,宁音跑回自己的座位上,仍觉得双颊发烫。
她捂着脸,企图消弭掉自己脸上的红晕,一边又愤愤地想,这样被人长久的注视着,哪个人能忍住不脸红呀?
更何况刚才他们离的那么近,甚至有可能,昨晚离得更近。能让人不胡思乱想吗?
可这样的动作完全无法让她脸上的红晕褪去,宁音晃了晃脑袋,企图将那些念头抛出去,干脆摸出了一本五三开始做题。
这种时候,只有数学才能让她冷静了!
做了一会儿题,思绪果然慢慢冷静下来了。
只是啊。
宁音放下笔,想了一下。
刚才,傅大佬是不是对她笑了一下?
他的唇角,好像是有一点小幅上扬的吧?!
而且——
她看着自己食指上的那个贴的平整的创可贴,有点兴奋地想——
傅庭渊是不是,已经不讨厌她啦?!
-
早读课下课后,宁音又跑去傅庭渊身边坐下了。
她轻车熟路地拉开了他身边的凳子,眼睛亮晶晶地看他,双手托腮,一脸兴奋:“傅庭渊,你是不是已经不讨厌我啦?!”
少女沐浴在晨光里,她的眼里好像从来都充满笑意,给人的感觉也永远都是元气满满,活力四射的。
这样的情绪仿佛会传染,傅庭渊放下笔看她,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这会儿判定他对她态度缓和,称呼都改了,没再怯怯地喊他傅同学。
宁音看他没作声,忍不住催:“欸,你说话嘛,你是不是不讨厌我啦!”
不讨厌她了,会把她从报复名单里剔除啦?!
他没说话,视线挪移开,落在桌上那颗饱满的水晶梨上。
心底的声音很明确。
——讨厌。
讨厌需要靠着吸食她的血才能够活下去;
讨厌这该死的吸血鬼身份;
也讨厌她一双眼清冷冷的,看不穿他的卑劣,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接近。
更讨厌因她靠近而感到开心的自己。
宁音明显感觉到,周身的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
傅庭渊没有回答,却也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
她眨巴着眼,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也有点儿沮丧。
原来,傅大佬还没有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