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倒是没想认回这个人,如若让她认回去,林秀慧毫不怀疑,这人能在害自己一次。
所以林秀慧一照面之后,就立刻躲开了。
不过,她也是跟王氏说了这个,王氏晓得林秀慧身份,一直都很不齿这种连自己女儿都不放过的女人。十分鄙夷。赶紧叮嘱自家男人盯住了这些人,顺带的,也打探了一下。
原来,林秀慧的娘,哦不,是花卷的娘。
林秀慧与花卷,称不上是一个人了。
从王花卷改名林秀慧那一刻,就与王家割裂了。
花卷娘当初被卖去牲口铺子做事,除了浆洗衣服打扫房间,料理吃食,也负责“照顾”在这里工作的汉子们。怎么照顾,就不言而喻。
虽说花卷娘也称得上是一句婆子,但是伺候牲口的也不是什么好样儿,她这样的正合适。
什么活儿都能做,那方面也能照顾到。
若是单单是找个姑娘来,还不成呢。
本来主家觉得买这么一个人极为合适,但是万万没想到,也就不到半年的功夫,事情就起了变化。开始的时候是不错,虽说买了人,但是花卷娘老实肯干,低眉顺眼的,也不像是有的婆子爱八卦说嘴,因此倒是的很得人心。甚至还允了她出门买菜,花卷娘头几次小心翼翼,悄么悄抠出一个铜板攒着。她哄着那些干活儿的男人,慢慢也是攒了一点点体己,她可舍不得自己用,都是偷偷趁机会回家看儿子看孙子,把这点铜板都送了回去。而他家的儿子晓得老娘是在城里没走远,又有利可图,原还觉得丢人一来二去就慢慢的走动开来。然而这个时候,牲口铺子开始丢东西了,小来小去是有的,开始大家还互相揣度互相怀疑,后来,渐渐就有人怀疑到花卷娘的身上了。
毕竟,以前可没有这个事儿。
而且吧,她那个儿子,看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大家也没觉得真的丢了银子是花卷娘干的,但是她那两个儿子,就很不好说了。
后来几个颇为精明的汉子设了个局,果真抓到了贼,不出所料,正是花卷娘的儿子。这些汉子做的也是苦力挣钱,气的不行,当场就把这贼人的腿打断了,花卷娘拦也是拦不住的,还跟着挨了一顿揍。
这事儿惊动了主家,经过盘问才晓得,原来小来小去的,这女人自己就摸过别人的铜板。但是不敢下大手,他儿子下手,她也是知道的。
主家可没想到这个低眉顺眼的老实女人竟是这么能惹事儿,一抬脚,就给她又卖了。
听说,她的儿子都被打断了腿,就算是治疗也会瘸,如果不治疗,恐怕也活不得多久。这才是真正的报应,而花卷娘,这个女人一辈子为了儿子,但是这次人家人牙子都晓得她是个什么东西了,当地根本卖不出去,只能给她带到外地卖。
人牙子手里这一批人,基本都是这么个路数,在当地臭了卖不出去,只能领到外地,好在这些个买来的价钱都极为便宜,也不妨走这一遭了。
人牙子说道:“这些个没有个好的,我在领着他们走,在南边儿给他们卖到大户人家做粗使,也算不白走了。”
谷之齐作为掌柜的,他看似是招待,其实也是暗戳戳的打听:“那这些人都不是好的,人家不找你麻烦?”
人牙子一笑,说:“我自然是要说清楚的,不然惹了事儿怎么办?我同乡也有个做人牙子的,就因为瞒着瞎吹,还以为人家过得好了他们能得到什么好,结果引来了麻烦,丢了命呢。”
要说起来也是无巧不成书,他说的这个,竟然是林秀慧认识的那个。也就是第一次领着他们走的那一家子人牙子,当时林秀慧就记得他们其中有个貌美的大家小姐,奔着做花魁报仇那个。
还没想到,那个姑娘还真是有点路数,她被卖进了那烟花之地,很快就站稳了脚跟。不过转头儿,第一个就把人牙子一家收拾了,那一家子一个也没跑掉,都被弄死了。
她当初是为了哄着这家人给她领到南方,才献身,但是心里可不乐意呢。加上因为她引着那家父子几个男人,那个大婶对她也不好,她都一一记在心里,这不,一得势就复仇了。
谷之齐:“……”
“听说那姑娘真是有点东西,搞死了那人牙子一家还不算,不知道怎么哄了人去对付她当年的相公,那人被砍成了十几断儿,一家子没一个落得好下场呢。”
这个人牙子也是个健谈的,他说:“所以现在啊,那不乐意的,我不收。免得给自己招祸事,这种主家几乎相当于不要钱卖出来的,我都是送到那些严苛的人家,一早说好了都是什么人。他们进去了都能被管的死死的,除了干活儿,其他别想。至于出来,这一辈子别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