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麦听了后,略有些犹豫,她还是希望像公社里那套房子那样,自己办土地证,拿在手里踏实,在人家工商局的总证上,多少有些不放心。
不过这房子实在是喜欢,她忍不住再次看了看房子,还有后面的院落,修建得实在齐整,就连后院的平房都是前出厦的,可以想见当年修建时的用心,冬麦看着这房子,甚至可以想象到时候在哪里当库房,在哪里当工作间,或许还有两间房子可以当工人的宿舍,不大不小的门面房,也是五脏俱全了。
人家那主家看她犹豫,便道:“你也可以再看看,毕竟这是大事,不是让你马上做决定。”
冬麦感激地点头,笑着说:“工商局总证的事,我打听下,如果没问题,我就考虑要,到时候咱们再细谈。”
主家连忙点头:“好嘞!那到时候咱再谈。”
谁知道冬麦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陆靖安和孟雪柔,陆靖安牵着孟雪柔的手,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正往这边走。
两个人看到冬麦,也是意外,不过双方彼此关系一般,见了面就算不说话也都是火药味,现在微微点头,算是就这么过去了。
当下冬麦过去工厂,想着和沈烈商量商量,谁知道沈烈并不在,一问才知道,原来沈烈过去商业局了。
她知道估计是为了进出口代理的事,应该是想让陵城想办法,往上提报告打申请,毕竟这件事并不好办,多方面努力争取会稍微稳妥一些。
她想了想,还是过去找了苏闻州,到了苏闻州办公室,苏闻州去开会了,她等了一会,苏闻州才过来。
苏闻州看到她,也有些意外,笑着说:“怎么突然有时间过来我这里?”
苏闻州对于这个表妹倒是颇为疼爱,他自己三十多岁了不打算结婚,也没小孩,家里没小孩的人,对冬麦生的两个孩子就颇为亲近喜欢,偶尔会过去看看孩子,出手大方,时常给孩子买这个那个的。
冬麦便把自己看中一处店面的事说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土地证的事有没有影响,说是工商局的大证,我怕将来万一有啥事不方便。”
冬麦从小在农村长大,对土地有着天然的情感,而自己的父亲江树理以前曾经拥有过一些房产,虽然后来那些都上缴了,但是她下意识里,对于拥有自己的土地或者房产还是有一种渴望,没有单独的土地证,写在工商局大证上,这让人没安全感。
苏闻州听了后,开始认真给她分析,分析当下国家的土地政策,以及将来的形势,最后总结说:“将来国家怎么改革,走什么方向,我们普通人没办法预测,但是从目前来看,即使没有土地使用证,只要政府那里有台账记载或者交过税,那就被国家认可,将来有什么事,就可以去国土资源局申请确权,这个按理说和自己的土地证是一样的。”
冬麦听了,又详细地问了具体情况,知道这种转让虽然没肉眼可以看到的土地证让人踏实,但是到时候会去工商局的土地总证那里去更改台账记录,这样的话,也不怕对方反悔起什么坏心。
苏闻州这么一分析,冬麦心里也就踏实了,打算干脆把那块店面给买下来,苏闻州见此,自然是支持:“虽然沈烈现在事业做得挺好,但是你既然喜欢,有自己的爱好和事业,这个比在家照顾孩子强,女性还是应该独立。”
说话间,提起来那个香港客商徐先生的事,苏闻州有些无奈:“进出口代理并不好弄,其实今天我也听说这个事了,问了问,不是说政府不帮着想办法,实在是难,羊绒出口代理现在大多都把控在那三家手里,咱们根本没那个能量拿到人家的代理权。”
冬麦:“那就有些悬了,不知道我妈那里能不能想到办法。”
苏闻州摇头:“姑姑也许能拿到,但指标总额肯定也是有限的,你要知道,首都多少家公司,都在盯着这个指标,僧多肉少啊!”
每年国家会编制当年度的对外贸易计划,会详细地规定该年度离开中国口岸某种出口商品的具体数量和金额,其中涉及到各省份自治区的出口额、中央部委的进出口公司的出口额,还有就是外贸进出口公司的出口额。所有单位的出口额都是被事先规定好的,想拿到这个指标无异于从别人口中抢食。
而具体到他们的羊绒行业,目前就三家有羊绒进出口名额,因为羊绒行业的特殊性,以及各区域发展的不均衡,这些名额未必被全额占用,但是把在人家手里的名额,那就是资源,关系没到那份上,很难拿到,更不要说动辄大几吨的羊绒出口指标了。
冬麦听得绝望了,心想就算拿到了一些指标,出口一吨半吨的,也无济于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