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起沈烈自己离过婚,离过婚的那个妻子,好像恰好嫁给了冬麦的前夫。
不过这些,苏闻州也不好在冬麦跟前直接问起来。
“其实也没怎么着……”冬麦很少和人提起过去的事,现在被人问起,特别是被苏彦均问起,略犹豫了下,还是轻声说:“我之前离过婚,阿姨你知道的吧?”
“嗯,我知道一些。”
“其实离婚前就认识,不过那个时候可没什么好印象,后来离婚了,我为了挣钱,就在公社门店卖鱼汤面,遇到过他两次,他人挺好的,帮了我不少,一来二去就熟了。”
“开始的时候也挺别扭的,不过后来想开了,也就在一起了。”
苏闻州微微侧首,听得很认真,听到这个,笑着问:“你前夫那里认为你不能生育才离婚的,沈烈他不在乎这个吗?”
冬麦听苏彦均问起,忍不住挽唇:“他不在意,他和别人不太一样。”
苏彦均便注意到,冬麦这么说的时候,她纤细的眉眼间洋溢着笑意,清甜,又有些小小的自豪。
苏彦均微怔了下,有些恍惚。
她想起来二十多年前的自己。
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对自己心爱的人充满信心,觉得他无所不能,觉得他天下第一,可是后来呢,后来他走了,再也不回来。
再回过神时,她看到冬麦担忧地望着她:“阿姨,你没事吧?”
苏彦均轻笑:“没事,你继续说,我还想听呢。”
冬麦:“其实也没什么了,我明白他并不在意我是否能生,我们就在一起了。”
苏彦均:“你和前夫结婚多久?”
冬麦:“一年。”
苏彦均:“才一年,就急着嫌你没生孩子?”
冬麦:“提起这个,可就不是一句话能说清的了,我前夫家人品不行,婆婆不行,前夫也不行,当时我年轻,也是相亲结婚,不清楚为人,傻乎乎的,被人家坑了不少。”
提起这个的时候,她微微垂眼,笑了下:“不过好在都过去了,我和沈烈在一起后,日子就顺心多了,哪怕最开始没什么钱的时候,他对我也很好。”
苏彦均望着眼前的姑娘,虽然她在笑,但是她依然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提起往事时,眸底的那丝无奈。
一个农村姑娘,因为不能生育而不得不离婚,离婚后自己在寒风中叫卖鱼汤面,当时周围人怎么看待她的,她娘家人又是怎么待她的,这些事,苏彦均略想想,便觉得心里泛起丝丝的疼。
她又想起孟雪柔:“你和她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今天她回来的时候,也不是马上冲过去,是听了几句,孟雪柔面对冬麦时那嘴脸,分明仿佛有什么积怨,甚至于这些积怨应该更早于婚礼上的过节。
冬麦想着以前:“真不记得有了。她以前那会,也和我们一起在公社里上学,她家境好,长得好看,大家都很喜欢她,也羡慕她,我和她关系还可以,当然了毕业后就没什么联系了,也是后来我再婚了,同学聚会时候我们才碰上,真想不起来有什么过节。”
她想了想,蹙眉:“如果要说有,那就是陆靖安了。”
苏彦均:“和他什么关系?”
“当时我在公社外面卖鱼汤面,他在公社里上班,我们有些接触,当时——”
提起这个,冬麦无奈地道:“他邀请我看电影,反正有那个意思,我也想试试,后来我明白,他不可能接受我的,也不适合我,事情还没开始就这么黄了。”
苏彦均何等人也,她一说,便什么都明白了。
陆靖安和冬麦曾经轻浅地有过一些缘分,陆靖安嫌弃冬麦,却追求孟雪柔,孟雪柔这个姑娘,是优越惯了的人,接受了陆靖安的追求,便不太看得惯冬麦了。
这种过节,有时候根本不需要有什么缘由,可能就是由于一个细微的眼神,甚至起因于学生时代的一句无心之言。
小姑娘家嘛,心思细腻,芝麻大的小事都可以当成天的事。
不过如果只是姑娘家的事,可能时间一长也就过去了,坏就坏在这个陆靖安,他既然和冬麦有过一段,且没成,回头和孟雪柔在一起了,又知道两个姑娘认识,必然会贬冬麦来抬高自己身价,如此,两个姑娘的关系必然好不了。
况且陆靖安偷介绍信来坑害沈烈,孟家是非不分,孟雪柔更是是稀里糊涂的,竟把一切过错都赖到了冬麦头上。
想起今日孟雪柔的嚣张,苏彦均轻声说:“孟家以前家风尚可,想不到如今老人没了,家里晚辈竟然这么不成样子,跋扈嚣张,目无法纪。孟家那里,你不用担心,我回头和闻州说一下,他们如果再敢仗势欺人,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