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麦小声说:“走吗?”
沈烈捏了捏她手指:“等等吧。”
说话间,苏宛如过来了,特意来这桌找冬麦说话的:“本来我以为我表姐会来,谁知道没来,我一个人挺没意思的,我刚才想找你说话找了半天。”
其实冬麦昨晚听沈烈提起来后,再见苏宛如,竟然越看越觉得眉眼间哪里像自己,又想着也许对方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更加觉得怪怪的。
只是苏宛如待她亲热,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一口一个冬麦姐,让冬麦冷不下去脸来而已。
苏宛如这个时候正笑着道:“沈同志,我带你们过去,我哥,还有几个朋友都在那里,你们认识认识,好几个都是做生意的,还有商业局的,混个脸熟,以后遇到什么事也方便。”
沈烈笑了:“谢谢苏同志,不过改日吧,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我们去也不合适。”
苏宛如却拉着冬麦的手不放:“哎呀,就去那边坐坐啊,我哥让我叫你们过去的,那些人我哥都挺熟的。”
冬麦一听,心里更坚定了。
好好的,大家也不太熟,凭什么这么帮自己,给自己引荐这么厉害的人物,只怕是真像沈烈说得那样了。
但这种便宜,她不想沾,也不愿意沾。
别说八字未必有一撇,就算真有,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这关系也够尴尬,况且当年那还是没结婚就生下她,她也算是私生子,说出去未必上台面,何必凑过去呢!
当下她道:“宛如,你这一说,那更不合适了,人家都是当官的,我们是平头老百姓,靠着卖力气挣个钱,咱们去了人家那里,算个什么事呢。”
沈烈颔首:“等哪天遇上了,有机会再认识,现在去,确实不合适。”
苏宛如听着,只好算了,不过看上去有些失望。
她是被哥哥派过来的,说是叫沈烈冬麦过去,她知道哥哥想帮衬一把沈烈冬麦,谁知道人家并不想被这么帮衬。
她无奈地说:“那以后有机会再说。”
冬麦忙点头:“嗯嗯嗯。”
这边苏宛如一走,旁边一群同学马上凑过来,好奇地问这是谁,有人小声说“这是苏闻州的妹妹”,于是大家便震惊到了,全都压低声音打听,打听冬麦和苏宛如是什么关系,怎么人家和你这么亲近?
冬麦能说什么,只说认识,关系还可以。
但显然全桌同学并不信,他们看着冬麦的目光,一下子有了巴结的意思。
冬麦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想着别人羡慕这关系人脉,她却有些尴尬,这时就更想走了,沈烈见这个,便也起身,要陪着她离开。
起身要走的时候,就见那边林荣棠正和林荣阳站一起,两个人正和孟雷东搭话,林荣阳微微弯着腰,神态间都是恭维,林荣棠抿着唇,看得出有些勉强,但也跟着说几句客气话。
正好这么一抬头,林荣棠看到了沈烈和冬麦,愣了愣,之后咬着牙,别过脸去了。
冬麦没吭声,也就当没看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都是寻常人,奔走忙碌,全都是为了能过上好日子,估计林荣棠现在很尴尬,毕竟他在自己面前露出了无奈的一面,但是她还真没有笑话他的意思。
他自己尴尬,觉得丢人,那是他自己的事了。
沈烈自然也看到了,只当没看到罢了,挽着冬麦的手,打算回去,想着先歇歇,明天就去医院检查。
可刚走了几步,突然间,就听见外面的警车声,嗡嗡嗡的,由远及近,沈烈听了,挑眉,笑了,低头对冬麦说:“我们干脆晚点走吧?”
冬麦意识到了,点头,于是干脆坐回去。
警车声音是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院门外,这个时候大家都议论起来,也有的翘头往那边看。
陆靖安的几个姐姐就开始嚷嚷开了:“这可真是大排场,竟然连警车都过来随礼了!”
其中一个磕着瓜子笑:“那可不,说起来还是家靖安有本事,娶这么一个媳妇,这是咱老陆家的婚礼,那些人来了,咱们面上有光。”
然而,同桌的几个同学,却有人皱起眉头来了,要知道这警车的鸣笛可不是随便响的,一般都是抓坏人的时候响起来开路,按说参加人家婚宴,不该响这个啊!
这时候,就见门外走来好几个公安,都带着大盖帽,穿着警服,看着就严肃,喜宴上有客人正打算离开,看到这情景,也是疑惑,不知道是来参加喜宴的,还是来干嘛的。
喜宴上的说笑声慢慢消停下来,大家全都停下筷子看过去,一时之间,就连小孩子的笑闹声都不见了。
旁边的陆靖安姐姐皱眉:“这是咋啦?结个婚怎么还请公安来啊!这孟家也真是的,看着就不吉利,这不是找晦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