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麦不说话,就那么望着林荣棠。
林荣棠纠结起来,他无奈地看看自己娘,看看冬麦,最后终于说:“娘,冬麦养着好好的,还是别宰了。”
然而这句话,可算是戳到了王秀菊的痛楚。
这不是一只兔子的问题了,这是她儿子不是她儿子的问题,这是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的问题!
王秀菊:“你还真听话?你就这么听你媳妇的话?你还算不算男人,还算不算一家之主?宰一只兔子你都不行,你这男人怎么当的?”
说着,她突然哭嚎起来:“我命苦啊,我辛辛苦苦拉扯大三个儿子,我屎一把尿一把,临老了,我吃口兔子肉怎么了?你以为我想吃,我是今天心口疼,我吃口兔子肉补补,谁知道儿子竟然不让吃,这是活生生要我的命啊!我心口疼……”
她边哭边捂住了心口,哎呦呦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林荣棠无奈了,祈求地看向冬麦:“冬麦,就一只兔子,你——”
冬麦其实早就料到了,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
但是亲耳听到了,她还是心底生凉。
她想,在生孩子以及其它一些事上,其实也是这样,他嘴上总是在维护自己的,但是关键时候,还是会让自己让步。
冬麦便笑了下:“我们不是要离婚的吗,离婚后,我要我剪羊毛挣的那几块钱,我的嫁妆和这只兔子,除了这些,我什么都不要,剪羊毛的钱我已经拿走了,这只兔子,我也要抱走。嫁妆,回头让我哥哥来拉。”
冬麦这一说,王秀菊顿时懵了:“啥?啥?”
林宝堂也是摸不着头脑:“离婚?这是说啥呢?大过年的这是说什么瞎话?”
冬麦抱着兔子,淡声说:“爹,娘,我已经和荣棠说好了,我们要离婚,他是不是还没和你们说?那就慢慢说吧。”
林荣棠没想到冬麦竟然就这么把事情扯出来了,他其实还是想拖拖,想着拖拖也许就有转机了,可是现在冬麦直接说了。
他头疼欲裂:“冬麦,不是说好了过完年再说吗?”
冬麦:“这年也过差不多了,现在说不是正好?”
林荣棠无奈:“你就这么着急离吗?你离了能怎么着?”
王秀菊彻底傻眼了。
她对冬麦是不满意,可这是已经娶进家门的媳妇,平时她整天叨叨这媳妇,也是想着拿捏住她,不让她窜到自己头上来,可是现在,竟然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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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麦进屋去,林荣棠和父母说了这事,王秀菊无法接受,闹着不能离婚,好好的媳妇,凭什么离婚?
你嫁过来,好吃好喝的,我这当婆婆的对你也不差,你竟然要离婚?
王秀菊指着冬麦骂:“要点脸吧,你离婚就是二手货,你以为你离婚后还能嫁给谁?你能找到像我们这种人家吗?”
冬麦自然是不搭理,搭理她做什么,反正已经决定要离婚,等离婚了,这老太婆就和自己没关系了。
王秀菊见状,又把林荣棠骂了一通,平时和冬麦要好的四邻八舍也都过来劝,劝冬麦“好好想想,哪能随便离婚呢”,当然也列举了林荣棠的各种好处。
冬麦听得好笑,她突然想起来之前她还劝孙红霞别离婚呢,没想到才半年功夫,竟然轮到别人劝自己了。
劝的,她自然一概不理,可王秀菊却倔上了,指着冬麦的鼻子骂;“你既然进了我家的门,就是我家的媳妇,你想离婚?行,你嫁妆留下,你的钱,你的衣服,一个子都别想带走,不然凭啥,你说离你就离?我就没见过这种媳妇,做公婆的要宰个兔子,你就闹着要离婚?有你这样的吗?”
冬麦见此情景,她也看出来了,平时王秀菊嫌弃,动不动说不要她这儿媳妇了,真到了离的时候,她倒是不放了。
人家就是要赖,赖着不离婚,而这个时候的林荣棠,却不会出来说句话,他就只能装傻,不吭声。
冬麦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和王秀菊明说了:“娘,你是真不想我和林荣棠离婚?”
王秀菊心里也无奈,她是看不上冬麦,可折腾着换媳妇,那也是钱?什么媳妇不是媳妇,只要能生孩子就能过日子,再说其实冬麦都被她训得服服帖帖了,也算是一个不刁的儿媳妇。
她便说:“离什么离?反正要离婚,你的嫁妆,就留在我们家,全都不能带走!”
置办嫁妆并不容易,那也都是钱,冬麦如果离了,没了这份嫁妆,怕是也难再嫁。
冬麦听这话,便笑了:“那也行,不离就不离,不过娘啊,我可说好了,我不容易怀孕,这辈子,你们留着我,是别想生出孩子来了。”
这话一出王秀菊呆了:“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