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荣棠便想起来以前,他甚至开始后悔,当初在医院,他骗了冬麦。
如果没骗,现在呢,冬麦是不是会原谅他,陪着他一起过日子?
他经常会幻想,想着冬麦会回来,依然和他过日子,想着冬麦和沈烈过不好,可是现在,沈烈挣了大钱,冬麦是再也不会回头了吧。
她只会把日子越过越好,然后更加后悔当初嫁给自己,甚至会庆幸早早和自己离婚了。
想到这里,林荣棠麻木地走到西屋,过去打水,不过就在他弯腰的功夫,却听到了一种细微的声音。
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在这寂静无声的夜晚传来,让林荣棠心里一动。
他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只觉得那声音时有时无,根本听不清楚。
他心跳加速,鬼使神差的,走出西屋来,遁着那似有若无的声音,来到了墙根处,之后看了看地势,搬来了一个杌子,踩着杌子终于爬上了墙头。
爬上墙头后,他小心地沿着墙头往前,这样就能紧贴着沈烈家西屋的屋檐了。
从这个位置,他侧耳细听,那声音就清楚多了。
这就是冬麦的声音。
像是小动物受欺负了,呜呜咽咽的,好像又有些喜欢,那隐约的呜咽声中,仿佛又夹了带了闷重的水声,说不上来是什么。
林荣棠蹙眉,继续细听,听着间,恍然明白了。
明白过来的那一刹那,他心口便被人插了一刀,痛得根本没法喘气,痛得他几乎从墙头上跌落下来。
偏偏女人家那断断续续的声音陆续传来,传入他的耳朵里,让他逃无可逃。
他不想听,依然往他耳朵里,往他心里钻。
声音像锯子,剌着他的心最脆弱的地方,一下一下地疼。
那声音并不是自己发出的,而是被迫发出的,那是因为外力的夯实,而被捶打出来的。
林荣棠的血液往上窜,他知道自己应该尽快逃开,不应该去看这些,可他还是忍不住,他想看看他的冬麦,想听到他的冬麦更多的声音。
他到底是小心地爬着,僵硬地往前,之后翘起脑袋来。
古朴雕花的屋檐下,月光如水一般洒下,洒在了小院子里,他看到了女人的头发像缎子一样,在被剧烈地抖动,那正是一切声响的来源处。
他心跳如鼓,明知道看到的一切就是刀,但刀上沾了蜜糖,他忍不住。
他抻着脖子,就在那时高时低的声音中,他终于看到了,她靠在窗户上,因为姿态的原因,将颈子扬成了优美的弧度,就像盛开的花蕾弯下去,像河边的白鹅俯下头来,白细的颈子很美,仰起的下巴,微微张开的唇。
他甚至在那月光下,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迷醉。
林荣棠热血上涌,她当了他一年的妻子,从来没有这样过。
这是他无法做到的,别的男人做到了。
是别的男人让他这样的。
林荣棠紧紧地扒住墙头,指尖几乎掐入了厚重的土坯中,他浑身每一处都痛得像是凌迟一般,他依然忍不住想去看更多。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看不到了,男人有力的掌揽住了冬麦,于是女人便被搂住,之后动作一换,他再也看不到了。
甚至连原来的声音都变得闷而低,几乎听不到。
林荣棠又侧耳倾听了一番,便有些失落地从墙头滑落。
滑落墙头后,他蹲坐在那里,两眼直直地望着天上的月。
其实他也会渴望,也会想,只不过他不敢,自卑胆怯,生怕冬麦发现,所以一些事,也尽量压抑着,并不敢露出来。
可是,孙红霞和冬麦不一样吧。
孙红霞自己把自己搞到这一步,哪怕有一天她知道了事情真相,她怎么敢传出去,传出去她就必须解释清楚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她自己装这么像,谁信她没怀孕?
除非她拉出一个奸夫来,说自己未婚先孕还想栽赃给自己,但是如果那样,她自己也把自己的名声践踏到土里去了,十里八村,怕是没人敢娶她了。
再说,她也未必就能发现。
林荣棠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心想,论心机,她差得远着呢。
他静默了良久,终于过去了灶房,四处看了半响,他看到了旁边篮子里散落着的胡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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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麦唇被封住,发不出声音。
过了一会,沈烈便抱着她过去正屋炕上,其间两个人一直密不可分,这让冬麦羞耻至极。
极度的欢乐后,是尽兴的满足,沈烈挑着眉,看了一眼窗外,没说话。
冬麦捂着肚子:“饿了,咕咕咕地叫。”
沈烈听她语气,倒像是有些委屈,凑过去听了听,笑了:“真得饿了,我去热热,赶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