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我心:爱在你心(146)
我这准王妃倒是没什么,可府里的人不一样——万一被哪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听出些端倪,再传到皇帝的耳朵里,这良梓栖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府邸主人的卧房内,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醉醺醺的男子安顿在了床上——代价是,他在他的床上,我在他的身上,还被他缠得脱不了身。当即意识到这在古代已经不止是“男女授受不亲”而是“有伤风化”甚至“有失贞洁”的问题了,我急忙扯开他的手掌和手臂,试图起身站立。谁知本已昏昏欲睡的良梓栖不知打哪儿来了精神和力气,他猛地一个翻滚,登时将毫无防备的我压在了身下。
这种狗血的展开是什么啊啊啊——
眼看一张与学长一模一样的俊脸几乎撑满了我的视野,猝不及防的我真想一口老血喷在他的脸上。
“殿下你喝醉了!”我使劲抵着他的胸口,拼命让自己的脸和他的保持一定的距离。
“芹儿……芹儿……”他喋喋不休地呼唤着,仍在施加向下的作用力。
“我是云玦!”正当我又急又窘甚至意图拳脚相加以保贞操之际,我那开始红得发烫的脸部皮肤忽然触到了几滴微凉的液体。
“对不起……对不起……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我护不了你……为什么……”身前的人儿哭着,反复地质问自己。
我情不自禁地愣住了,拼死相抵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松了一松。望着那悲痛不可自已的容颜,心中的酸楚油然而生。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恻隐之心顿起,我任由男子俯在身上,抱着我痛哭不止。那悲伤的情绪仿佛能传染与人,使得我的眼眶也渐渐溢出了少许泪水。
突然,良梓栖的恸哭戛然而止,连带着整个人似乎也失去了重心。我缓过神来推了推他,轻声叫了他的名字,却不见反应——直到他冷不丁离了我的身,却朴名其妙地倒在了床榻的一边,我才一下子注意到另一个人的出现。
“你怎么——来了?”惊得脱口而出的我骤然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便慌忙压低了嗓门,我倏地从床上坐起身来,注目于从天而降的男子。
“……”来人冷若冰霜地俯视着不省人事的良梓栖,难得主动地卸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是你把他打晕了?”迅速分析出上述结论,我蹙眉追问,“师兄?”
“……”猝然现身的朴无争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冷着脸蓦地伸出手掌。
“等等!”眼瞅着朴无争的神色有些不对劲,我急忙下床拦住了他,“你要做什么?”
“他轻薄你。”来人只是冷冷地吐出四个字,透着寒意的目光依旧不愿从良梓栖的脸庞移开。
“他不过是喝醉了而已。”并不计较的我啼笑皆非。
“……”朴无争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忽而抓起我的手就往外走,“我们走。”
“诶等等!”我拽着他的手,好整以暇,“你先行一步,我随后就来。”
“难道你还要伺候他就寝!?”朴无争皱起眉头冲我生气地反问,这样子极其少见。
他倒是聪明——但眼下不是夸奖这只醋坛子的时候。
“王府里那么多人都亲眼看着我把他送进屋,我若是不把工夫做到家,会落人口实的。”主观断定某人因醋意大发而一反常态,我只得抱着十足的耐心,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别忘了,如今我好歹也是他未过门的侧王妃。”
话音落下,四目相对。朴无争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但最终,他还是一声不吭地拂袖而去。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替良梓栖脱了鞋,将他的身子推到床铺中央,替他掩上被子,这才安心离去。
出了良梓栖的卧房,我举目四望,却寻不见朴无争的影子。因为是在王府之内,我又不好随便张口呼唤,只好当做先前压根就没见过他,喊了车夫送我回府。
也许他是在暗中保护我,不便现身?
翌日,天气晴好,可朴无争还是没来找我,这让我不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而感到气恼了。正这么揣测着,我的府里迎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良梓栖。
“云玦,陪我走走吧。”没有任何寒暄,来人只是冲我微笑着,径自提出了上述要求。
我并无异议,随着他一前一后走出朴府。一路无话,我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他的侧脸——暖意融融的阳光洒落,却化不掉他眉宇间的落寞和憔悴。
我知道这一切并非来自于他的宿醉,但除了同情和惋惜,我给不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