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在怀疑他与新帝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现在,他走在外面,遇到朝中官员们,那些家伙都是对他毕恭毕敬,但陆无颜知道,这并不是发自内心的敬重。
说句不好听的,眼下,人人都以为他是新帝的床宠了。
陆无颜:“皇上!恕微臣明日不能再入宫!”
萧青就那么看着他。
像是在通过陆无颜去看另外一个人。
曾经有位白衣少年,他红着脸对自己说:“殿下,恕小人明日不能再如此了!”
萧青知道白衣少年有鸿鹄之志,可他逼迫了他,让他成了自己的笼中雀。
萧青一直以为,白衣少年就是自己的一个玩物。
玩物而已,死了也就死了,无关紧要。
没有人会真正在意一个玩物。
萧青笑了笑,唇角溢出一抹玩味:“爱卿,算起来,你还是朕的表弟,陆家眼下都在京城,表弟为何这般想不开呢?罗阳是不是快要生了?”
陆无颜:“……”皇上这是在威胁他?
陆无颜没什么畏惧的事情,唯一的软肋就是家人。
陆家能整整齐齐实在不容易,他少年懂事,深知兄长与祖母的不易,好不容易走到了今日,陆家再不能出一点岔子。
萧青站起身,扶着陆无颜的肩膀,让他站起来:“表弟别慌,朕……”只是想那个人了。
“朕只是闲了,找你入宫解闷而已。”
陆无颜:“……”
新帝登基,百业待兴。谈何太闲一说?
从皇宫回到侯府,陆无颜心事重重,然而府中却是人人欢喜。现如今,陆家有了侯夫人,二少奶奶,还有一个入赘的卫子健,更是添了嫡长孙,自是热闹。
陆无颜本想与兄长、祖母,商榷一下新帝对他的偏执,但他却发现,家中似乎无人在意。
就连罗阳,也在欢喜的逗着慎儿玩。
“咳咳……”陆无颜轻咳了一下。
罗阳抬头看了他一眼:“夫君,你回来了呀。”
小包子看见他的二叔,也咯咯笑出声来。
陆无颜:“……”
就没人意识到,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陆无颜看了一会孩子,对罗阳嘘寒问暖了几句,这便去上房见陆靖庭。
他这一走,老太君、魏琉璃,以及罗阳几位女眷都面面相觑了起来。
木棉道:“祖母,咱们方才装的像么?但愿二哥不要那么难堪。”
罗阳愁眉苦脸:“不行!我得去告诉我母亲,让她想想法子,皇上还是会给我母亲几分薄面的!”
陆紫嫣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刚才瞧着二哥,人都憔悴了,皇上他总不能真的看上二哥了吧?!”
众人:“……”
小包子仿佛一愣神,又咯咯咯笑了起来。
*
陆靖庭表面上依旧是一个闲散侯爷。
二弟归来时,他就已经知晓。
此刻,陆靖庭的脸从兵书中抬起,见他如丧考妣,男人淡淡一笑。
他自己倒是春风得意,喜得爱子,夫妻合鸣。
陆无颜突然觉得,可能人的喜悲并不相通。
“老二,你有事?”
陆无颜噎住。
罢了,他同兄长说什么呢?皇上的确是连续几日召见他入宫,但也并未做什么。
皇上什么都不曾做,他又怕什么呢?
心中无愧,何惧流言蜚语?!
陆无颜瓮声瓮气道:“无事,我就是过来看看兄长,那我先走了。”
陆靖庭点头。
待陆无颜一离开,陆靖庭忽的拧眉,把阿缘叫了进来,吩咐道:“将这封手笺立刻飞鸽传书去漠北。”
是时候让白练回来了。
陆靖庭从圈椅上起身,行至墙壁,看着上面挂着的江山水墨画,他自言道:“父亲,您说过,陆家只忠于大周,不忠于任何帝王,而今……萧氏皇族已大势已去,儿子认为,我们陆家不应该再等了。”
陆家数百年来,历代都是英豪。
但凡早有异心,这大周江山就易主了。
陆靖庭不是没有给萧青机会。
但事实证明,萧青同样无法成为良主。
愚忠对大周黎民百姓没有一丝好处。
陆靖庭在十多年前,亲眼看着陆家被迫北迁时,他就发过誓,再也不让陆家经受任何生死离别。
当下,陆靖庭心意已决,但走出书房之后,他看上去依旧是一位闲散侯爷,野心从不写在脸上。
*
长公主当年对萧青有过救命之恩。
当初萧青被推下水井,就是长公主第二天早晨救了他上来。
对萧青而言,长公主始终是特殊的存在。这次他顺利登基,也有长公主提供的助力。
长公主虽然疼爱他,但不代表她可以容忍萧青觊觎自己的女婿!
萧青在御花园设了宴,姑侄两人都喝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