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羽表情难看,他一个堂堂合欢宫宫主,最在意容貌服饰的人,居然出了这种纰漏,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最可恨的是还叫谢池渊看见了。
那白发魔尊用惊讶意想不到的语气说着这话,叫姬羽一时之间只觉得又惊又怒。一把推开让魔尊搀扶着的手,抿唇道:“魔尊误会了,这只是一场意外。”
他顿了顿,又咬牙:“我平时不是……这样穿衣的。”
他最后一句说的深吸了口气,抬眸看向谢池渊,想要让他相信自己。
谢池渊见美人不承认,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
哦,对。
特殊癖好嘛,这么当众说出来谁都会不高兴。
谢池渊颇为了解的点了点头,此时河中已经没有了水鬼了,他松了手后道:“美人说的对。”
“你放心,本尊不是歧视旁人穿衣的人,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他说完又郑重加了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姬羽:……
他只听谢池渊不会泄密的话就知道他没信。但是此时证据确凿表现在他面前,他就是再解释对方也只会认为他是在狡辩。
姬羽自己做的孽来冒充,只好打落牙往肚子里吞,勉强开口:“魔尊记得自己说的话就好。”
“在下真的没有特殊癖好。”
哦,没有。
谢池渊目光忍不住又在他红里衣上看了他一眼。
姬羽:……
经过这么一通,他继续引诱谢池渊的心算是彻底没了,穿着这一身红配绿,他自己都能呕死,还不提谢池渊还时不时的用隐晦的目光打量着他。
姬羽只能烘干衣服之后咬牙又重新合上外袍,遮住里面碍眼的红色。转过头去若无其事道:“我们继续上路吧。”
“我看一会儿又要下雨了。”
“也行。”谢池渊虽然有些疑惑抓来的夫人怎么比他还要急切,不过夫人既然提要求了,哪有不满足的道理,于是回过头去:“那我们继续走吧。”
他说完之后又忍不住看了美人一眼。觉得那个青色剑袍材质还挺好的,那么艳一个里衣穿着里面居然能够毫不透出,也是厉害。
他意犹未尽,姬羽简直气死了。
他一向在性情平稳,手段百出。这次来找谢池渊,却次次狼狈,简直是突破了他的极限。他都要怀疑自己和谢池渊是不是犯冲了。
死死拉着自己青袍的领口,为了不让魔尊奇怪的目光再看向他,姬羽艰难的维持着平静走在了前面。
谢池渊被手环牵着。等到美人走了,才莫名觉得他们的位置好像有些颠倒了。
他看了看美人颀长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想到美人毕竟是剑修,可能性情内钢,不甘于人后吧,谢池渊便摇了摇头没有多想。
这边姬羽在背对着魔尊,没有察觉到那道如影随形的目光之后终于松了口气。随即又对自己的红里衣厌恶不已,想到晚上找到僻静处的时候一定要换掉这东西。
两人一前一后像是憋着口气儿般沉默不语的走着。
另一边,君轻裘却失去了小鹿的踪迹。
天色放晴了一会儿,他追踪着那两个脚印便不见了踪影。道魔战场秘境之中树林无数,每一片都能分出不少岔路来。
若是寻不到脚印,走错的概率很大。
君轻裘停了下来,表情有些凝重。人原本是在在这儿的,怎么会忽然不见了?
上次小鹿的蹄印也是,这次的脚印也是。他清峻的面容上有些奇怪,拔出剑来拨了拨周围的草丛。
草丛之中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他收回剑来,抬头看了眼天色。
又要下雨了。
小鹿控制雨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刚才停了会儿现在便又下了起来。本来若是根据小鹿下雨的方向确定踪迹也可以,但是这处道魔战场的试镜之中与外界隔绝,被一个圆形包围,不论小鹿走到哪儿处,在封闭的空间里所有的地方都会下雨。
君轻裘神色有些难看。
不过唯一叫他松了口气的是,这一路上没有遇见过血迹。可见小鹿虽然受伤了,但是伤势并不重。
此时线索彻底断了,他握紧剑,从天色收回目光来正想着后面该怎么办,没想到这时候却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有人?
君轻裘身上属于小鹿的温柔担忧全部消失,此刻如同一个公正的剑客一般,指节按上剑柄,目光倏然锋锐了起来,紧盯着不远处的树林。
他气势改变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平静自持的眸光紧紧的盯着后面。
——直到看到一片蓝衣。
是江寰从那边走了过来。
君轻裘按着剑柄的手微微顿了顿,看见江寰全貌之后这才从站着的树后走出,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