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瞬间,他望向小鹿柔软的目光便收了起来,转眸看向前面阴沉的海面。
怀抱着白鹿的俊美剑修望着海面皱了皱眉,目光一厉便进了枯荣海。
……
此时魔宫之中大乱,地上一片荒然,和之前歌舞升平的模样完全不同。
江寰这时还没有走,他垂眸和辛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在听见声音之后才回过头去。
“你……”君轻裘。
他瞳孔微缩,因为刚才魔尊的话,江寰看向君轻裘时下意识的眼神便变了。饶是他此时也没办法调整到恢复以往的模样,只能慢慢松了手,勉强笑道:“你怎么来了?”
君轻裘看着他勉强勾起唇角的模样,心中顿了顿:“本来就是要来的,只是路上突然突破,耽误了些时间。”
他这句话落下,江寰才注意到君轻裘已经元婴期了。
君轻裘是他们几人中年岁最小的,所以之前一直是结丹,但是如今却也突破了。他突破……好像离谢池渊更近了一步。
江寰莫名想到这个,身体微微顿住,眼底不由有些复杂。
他之前十分确信他恋慕君轻裘,贪怀对方身上君子般的品性。但是此时他清癯的面上带着笑意,心中却藏了妒忌。
那突如其来的妒忌如附骨之疽,一点点爬上身上,在君轻裘询问他怎么了之时,他垂眸笑道:“没事儿了,已经结束了。”
“有劳你跑这一趟。”
君轻裘目光顿了顿,复杂的看了对方一眼,想说的话到底没有说出来。因为性格与道法问题他与江寰这些年已经疏远不少,如今说什么关心也是不合适,于是便也只是道:“没事便好。”
他想问发生了什么事的话咽下,此时眉梢放松了下来。这时候谢池渊睡的翻了个身,将鹿角露在了外面。
江寰目光瞥到他怀中的白鹿,便想到了之前好几次见到的那只。不由皱了皱眉:“这是之前那只?”
君轻裘点了点头。
“他今日来找我,有些累便睡着了。”
江寰此时心中莫名,若是往常他看到有东西赖在君轻裘怀中定会不悦,但是现在却毫无感觉。
他面色苍白看了眼那鹿,抿唇道:“这白鹿既然累了,你便先带他去休息吧,我这里没事。”
他顿了顿道:“我等会儿也会上岸的。”
他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君轻裘莫名觉得他是在等魔尊。想到大师兄追出去的事情他眉头皱了皱。
不过到底也不关他的事,君轻裘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那我便先走了。”
江寰笑着点了点头,一直到君轻裘离开才收起面上的笑意。他喉头发痒,微微咳嗽了声,一点点压下了口中的腥甜。
“少主我们走吧?”留在这儿也是尴尬。兰若山大长老此时小心问。
作为局外人他也不知道魔尊那话究竟是负气还是真的不喜欢,但是先悔婚的是他们少主,按理来说少主应当也只是恶劣性子发作玩弄魔尊感情而已,自己像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留恋的。所以现在魔尊已经离开,少主也应该要走了不是?
但是他们在魔域呆了半天,江寰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这叫他倒有些疑惑。
血屠几位城主还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不过碍于魔尊没有说动手的事,害怕他们今日只是一时吵架,后面说不定会和好,血屠虽然对这浪费自己礼金的垃圾少主恨的不行,但是却也不敢轻易动手。
江寰看了他一眼,转身却没有离开,反倒……十分有风度的去了后殿。
就连江寰也分不清自己现在这个动作的动机。他去之前居住的后殿带走了谢池渊曾经亲手替他摘下的雪莲花。
跟在后面的辛柏看着他的举动,略有些讽刺。江寰将那雪莲花收紧储物戒之中,微微抬起了眼,声音虚弱:
“走吧。”
所有人都不明白他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但是大长老见少主面色苍白也不敢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辛柏看着那负心人还拿走了尊上的雪莲,不由冷笑一声。
这江寰此时在他眼中已经贴上了比赫连城还叫人厌烦的前任标签。他当众悔婚,若是尊上不当机立断只怕还要被他羞辱,如今走的时候却想起带雪莲了……
他脸色阴沉,不过在讽刺江寰之后却又想到了魔尊的话……
天下第一美人?
这个疑惑一直在他心中。
辛柏记起之前第二次魔尊给他婚书的时候上面写的是君轻裘的名字,难道……尊上要娶的其实是君轻裘?
可是既然是如此?
怎么两次抓的都不是对方?
不过先是赫连城,后又是江寰,倒是都与君轻裘有关。
辛柏手中一顿,心头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难道魔尊是想通过攻略君子剑身边的人来包围君子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