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纪长泽从小到大不知道做过多少让人痛心的事,要是他们次次都被气的半死不活,早就没有命在了。
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就是虱子多了不愁。
两人的注意力都被他们那没什么出息的小儿子居然去当了工人这件事转移走了。
纪母接过这十块钱,激动地不得了。
“他爹,你看见没,咱们长泽出息了啊!”
之前纪长光当工人的时候她都没这么高兴过,毕竟纪长光踏实肯干,自身也有点学历,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操心过他以后怎么办。
但是换成纪长泽可就不一样了。
这小子从小到大就是个会偷懒的,别说踏实肯干了,他不把事情都搞砸了就不错了。
虽说他们疼纪长泽,但有时候也会担心等到他们不在了,小儿子可要怎么办才好。
现在可好了!
不操心了!
这可是工人啊,而且,一个月还有二十块。
纪长光的工资也才二十五块呢。
纪母高兴的不行,拉着小儿子一个劲的夸:“我早就说了,我们长泽是个有出息的,长泽啊,等到去了厂子里要好好干,这可是一份好工作,你看村子里多少人都想去当工人就是去不成的。”
纪长泽撇撇嘴:“什么出息,这是我善良得来的回报,要不是我好心把那个厂长扶起来,我会成为一个工人吗?”
“是是是,我们长泽就是心好。”
纪母乐呵呵的吹捧了小儿子几句,心底要多么舒坦有多么舒坦。
现在眼看着长泽要结婚,他又当上了工人,简直就是双喜临门啊。
怨不得她今天早晨在村口那柿子树边上听见喜鹊叫呢。
纪父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虽然没怎么说话,但脸上的神情也是放松愉悦的,显然正为纪长泽这个小儿子成了工人而开心。
“对了,大嫂家还让我带菜回来了。”
见两人都信了,纪长泽转身就拿了板车上的菜,递给他们。
“这么多?”
纪母惊讶的看着这些菜,之前纪长泽哄着她把野鸡肉送出去的时候就说过会带菜回来,只是她那时候心底却不怎么信。
到嘴的肉,谁乐意送出去啊。
结果现在,她居然看到了这么多菜,这野鸡肉,怕是半只鸡都在里头了。
翻了翻,居然还有鱼。
纪长泽没说鱼也是自己送的,只一脸得意:“那可不是,我跟你们说,大嫂看我特别亲,一口一个长泽,我过去了,他们家立刻拿出了最好的菜来招待我,我不是拿了野鸡过去吗?一共就俩腿,一个让我吃了,另一个就被我给带回来了。”
说着,他手落在上空,虚指了指那野鸡肉,吧唧吧唧嘴:“嫂子还说,她那边不好请假,不然就跟着大哥一起回来了,下次她一定要请假回来看你们,妈,嫂子不是对我们家挺好的吗?你怎么总说她坏话。”
纪母神情复杂。
低头看了看那野鸡肉,的确,正有一个鸡腿放在那。
谁不知道野鸡最肥硕最好吃的地方就是两条腿了,刘家竟然一点也没碰,全送进了他们纪家的肚子里。
再想到大儿子之前说的那些话,纪母心底难得的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现在想想,其实大儿媳妇对他们也挺好的,自从和长光结了婚,就总是买这买那的送回来,只是长光那个憨货,竟然从来不告诉她这些东西是惠芬买的。
让她以为刘慧芬这个城里人看不起他们这些乡下公婆,不回来看看他们不说,每次都是长光一个人回来还连个口信都没带。
结果原来,惠芬对他们可孝顺,东西都是她准备的。
要说昨天纪母心里还对大儿媳妇从来不来看她而心中有点芥蒂,那么在今天,纪长泽说了刘慧芬难请假之后,这点芥蒂也没了。
她拿着这些菜,对着纪长泽呵呵的笑:“别乱说话,我什么时候说你大嫂坏话了,我看惠芬亲的很。”
纪父纳闷的抽着烟,望向妻子:“长泽说的也没错啊,你不是一直在说惠芬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吗?”
纪母眉一拧:“那是我的错吗?!还不是纪长光那个小兔崽子,半点都不知道给他媳妇说话,要不是他什么都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会误会惠芬吗?!”
纪父觉得这事好像不能这么算,他吧嗒抽了一口烟:“这也不能怪长光吧,你也没问过他……”
“那你怎么不问啊?!说的好像成我的错了,你之前怎么就不知道问问长光那些东西都是谁买的,现在倒还说起我来了。”
说起来纪母就一肚子的气:“我看你和长光都是一个德行,什么都是我和惠芬的错了,你俩就站在边上看戏,诶你还记不记得,我二十五岁那年,长光摔了一跤娘怪我,嘿你半点不知道帮我说话,就这么看着我被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