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臣子,几乎直接去掉了三分之二。
不管以前是多大的官,出去了有多少人捧着,在面前摆着的一具摄政王尸体下,他们也只能隐藏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其实心底都是清楚的。
他们从前跟着的主人是摄政王,如今摄政王死了,他们能保住命已经算是不错。
而事实证明,还是会有一部分实在罪大恶极的臣子连命都保不住的。
在这三分之二里,光是被当场拿下的朝臣就有将近三十位。
他们大声呼救,说冤枉。
凄厉的声音仿佛真的满满都是冤屈,上方的年轻帝王神情却丝毫没有变化,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群人被拖下去。
没有选日子,也没有选场地。
直接在大殿门口强制他们跪好,一身血腥气,穿着铠甲的将士抽出刀,在他们越发疯狂惊恐的惨叫中重重挥下。
随着人头落地的声音,前一秒还在活蹦乱跳,甚至前半个时辰还在宫外相遇跟同僚们打招呼的这些朝臣就没了动静。
巨大的血腥气几乎要将整个大殿包围。
一些胆小的官员已经吓得身子颤抖,跪在地上头重重挨着地面瑟瑟发抖的不敢出声。
此刻,大家倒都是面色惨白的。
一眼看去,全朝白如纸。
比起他们,年轻帝王的心理素质显然十分强大,死了那么多人,他连眼睛都没眨,只一双修长手指敲打在龙椅上,看上去甚至仿佛还觉得有点无聊。
偶有大胆的臣子小心翼翼抬头去看,瞧见之后又忙不迭的匆匆低头。
可以想见,从此朝堂中最令人恐惧的存在便是这位寂寂无名了十几年的年轻帝王了。
杀了人,空出了位置,自然要新人上位。
朝中能用的臣子自然不光是只有这一个大殿的,还有一部分人并不上朝,或者说是他们的存在类似于实习生,需要熬个好几年才能露头。
这些实习生们大多都是每年科举下来的人才,不少有才华但铮铮傲骨的都被打压着无法出头。
熬不住的只能选择外放做个小官,熬得住的时间久了也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但无论如何,人数多就是好,纪长泽暗地里让人调查得来的数据到底还是让他留下了一部分的人才。
赵岭继续念着纪长泽看好的人名单。
这些人未必正在朝堂上,就算是在,官职也不会太高。
正在跪着的人听到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赶忙战战兢兢的跪出来。
还不等心脏紧张到炸裂,就听到了后面。
原来不是要问罪,而是升官。
大惊之下便是大喜,多年苦熬终于升官,哪怕此刻鼻间还能闻见上一任的血腥味,这些官员也还是忍不住砰砰磕头。
而一部分没有在大殿上的人,自然要需要太监去传了。
好在纪长泽耐心十足,反正最大的死舅舅已经做了,剩下的时间大把,他不着急。
那些还不知道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正埋头做自己事的人没意识到即将天降升官。
某个小办公院里。
一年轻人正在埋头抄写文书,抄写其实虽然累,但也并不会让人觉得如何,但问题是,这些文书全都是一些陈年旧事,就算是再抄写一遍也没什么用处。
说白了,他正在做无用功。
坐在其他桌子上的小官瞧见对方抄的头也不抬的模样,眼底露出同情神色:“听说当初他可是探花郎,如今也未免太落魄了。”
“莫说话。”
离着他比较近年纪也比较大的官呵斥了小官:
“他可是得罪了摄政王才会这般,你若是再多嘴多舌,小心落到跟他一样的下场。”
小官赶忙闭嘴,生怕自己当真也要步了这个曾经天之骄子,如今只能做一些最基本简单工作同僚的后尘。
听到他们说的话,年纪并不算很大的抄写者眼底露出一丝自嘲,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
正抄写着,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匆匆的赶路声,接着便是两个太监走了进来,看身上的穿着,他们是御前伺候的大太监。
那个年纪比较大的官员立刻起了身:
“诸位公公好,不知诸位来此可是有什么要事?”
这两个大太监也并不多说,只掏出名单,喊道:“陛下召叶麟觐见。”
这话一出,所有官员都有些诧异的将视线放到了那正在抄写文书的年轻官员身上。
叶麟也有些惊讶,但这些年的打压磨平了他一部分的心高气傲,也没多说什么,放下手里的笔便跟着大太监出了院子。
紧接着,他又跟着这两个大太监去了别的办公地点。
都是精准点名,都是话不多说。
有的人是发丝已经有了白发的多年小官,有的是还年轻气盛充满好奇询问的年轻人,有的是气质沉稳,一直在揣测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