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当初走的时候是有许多人送送别礼,可他以前到处送礼的钱又从何处来?
他们几家子,不事生产,却一个个穿金戴银,花用极多,当初祖父留下的老本哪有那么多,不然也不会非要扣走她爹爹俸禄。
当初母亲大半嫁妆被盗,最后也没寻回来,她可是知晓从那次之后,这府中许多人便一副发了财的模样,干什么都大方几分。
不过就是仗着她母亲娘家没了人,无人来帮着主持公道罢了。
“说起来,五妹妹也是随了三叔。”
“可不是,五妹妹在外也是,没多少好友。”
“五妹妹,你性子太沉闷了,在外该多说话的。”
被几人表面关心其实是攻击的轮番说着,刘乐平只当做没听懂一样的笑:“姐姐们说的是,我便只有越秀一个交好的手帕交便足够了,交友贵精不贵多,哪怕我交再多的好友,若是感情不深的话,那也无济于事。”
为越秀,为家的嫡女,刘乐平好友。
说起为越秀,几人脸上神情都不太好看了。
为越秀父亲虽然官职不高,但她们家是官宦世家,家资颇丰,在京城中闺秀中,她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个。
但偏偏,也不知道她哪根筋不对,偏偏喜欢和刘乐平玩。
她们几人虽都有许多小姐妹,但就好像刘乐平方才说的那样,那些朋友俱都感情不深,大家商业吹捧罢了。
“五妹妹说的是,交友贵精不贵多,只是三叔叔好像,没有多的好友,也没有精的好友。”
“如此看来,三叔叔和五妹妹还是不像的。”
正说着,几人便都看到了前面站着的刘生彦。
他看样子也是听到了方才她们说的话,面上神情并无不对,说出这话的三小姐先是怕了一下,接着想起三叔要听祖母的话,而祖母最疼她,便又不怕了。
“给三叔见礼。”
“嗯,起吧。”
刘生彦是听到那些话了,但没觉得生气。
他和乐平是不像啊。
都不是亲生的,要是像那才叫见鬼了。
至于这几个侄女在嘲笑他的事,他完全感觉不出来,只当做她们在闲谈,还接话道:“乐平说的是,交友贵精不贵多,有时候一个好友,就抵得上许多人了。”
比如纪长泽,人家的朋友都是小溪流。
纪长泽,那是泥石流。
几个刘家小姐互相对视几眼,看出三叔根本没听懂她们在说什么,纷纷都笑了起来:“三叔说的是。”
倒是刘乐平,看出了她们在嘲笑自己爹爹,偏爹爹还一无所知的跟着她们笑。
方才她自己被笑的时候还能心平气和,如今却是再稳不住,眼神冷下,张嘴要说话时,突然刘生彦身边的小厮小跑着过来:“老爷,老爷。”
“急慌慌的做什么?”
小厮跑的呼哧呼哧喘气:“外面有人给老爷送送别礼。”
“送别礼?”
刘生彦一想不对,他这么抠门,谁会给他送,之前也跟子方他们说好了,不让他们送,不然这家伙给他送了,下次他就要回礼。
这群家伙一个个闲得很,天南地北的四处跑,要是真让他们给他送了一次,那完了,一年里他能送到钱包扁扁。
他紧张起来,不会是哪个家伙没听他的话,直接就送了吧?
完了完了,要破财了。
这群没心的,友谊那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吗?!
真正的友谊,就是要什么都不送!
他越想越蔫,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惨遭破产的惨状,顿时心灰意冷,没什么兴趣的挥挥手:“既然送来了,就收起来吧。”
“小的就是来寻老爷说这个的,那些礼太多了,塞满了整个院子都放不下啊。”
刘生彦:“???什么意思?”
“礼太多了,根本放不下。”
刘生彦:“?”
谁啊这么大方?那到时候他是不是也要回同等的礼?擦,这不会是仇人专门过来搞他让他破财的吧?
其他的小姐们眼底却都又是惊奇又是震惊。
一整个院子都放不下的礼,那该有多少啊。
若真是有那样多,那怕是价值不少吧?
这……到底是何人?
刘生彦也想知道是哪个兔崽子:“哪家府上送来的?”
“纪府送来的,人还在往我们府上运礼呢,老爷可要去看看?”
“走走走,去看看。”
纪长泽这个家伙,怕是欠揍,难道他忘了,他们都已经决裂十六年了吗?
居然还敢给他们送要回礼的送别礼,还送这么贵,真是日了狗。
他急吼吼离去了。
原地,还站着几位小姐,俱都是一副被震惊了说不出话来的模样。
刘乐平倒是依旧那么平淡无波的样子,只给她们行了礼:“我去随爹爹看看,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