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囚娇(267)
但若是不下手,大好的机会岂不是白费?况且他也早想亲身试一回,对她诸般不同到底是因为她,还是因为他从没被哪个女人吊过这么久。
烛光从边上照过来,怀中人的影子虚虚拖在他身上,齐云缙看见沈青葙的脸色是一种不太真实的苍白,冷而沉寂,嘴唇也有些白,但却异常柔软,像是梨花瓣上新落下的一层雪,又甜又冷,带着让人微醺的香气,唾手可得,任人攫取。
喉结滑了一下,跟着又是一下,喉头紧得有些干涩,握在腰间的手又收紧几分,齐云缙猛地低下头,吻向那念念而不能得的双唇。
“郎君,”碧玉的声音突然打破寂静,“公主那边来人了,传郎君过去!”
咫尺距离,却被打断,齐云缙恼怒之下抓起床边的烛台砸过去,碧玉哎呀一声躲过,眼睛瞥见他怀里紧紧搂着的沈青葙,不由得抿嘴一笑:“奴就说郎君什么时候那么好心去救人?原来又是不怀好意!不过她可比不得奴,她如今的身份,万一到陛下面前撒个娇闹一场,郎君也讨不了好。”
蜡烛落在地上,火光一闪,随即熄灭,屋里暗了一大截,齐云缙沉着脸,冷冷说道:“你是又想寻死了?”
墙壁上装着一盏灯,照出他半明半暗一张脸,阴戾如同恶鬼,碧玉近前两步,伸手扒开衣领,露出心口附近一道狰狞的伤疤,笑道:“哪儿能呢?死过一次,太疼,以后得好好活着。”
齐云缙斜眼一瞥,冷哼一声:“谁来传的话?”
“公主跟前的翠翎。”碧玉道。
翠翎,无非是个寻常使唤的侍婢,看来应长乐也并不一定要他过去。齐云缙道:“你去回话,就说我已经睡了。”
碧玉答应着去了,齐云缙看着沈青葙沉睡的脸,慢慢地又凑近了,耳边一声低笑,碧玉去而复返,悠悠说道:“郎君,宋女官亲自来了,要郎君立刻过去!”
齐云缙阴沉的脸绷得没有一丝表情,慢慢将沈青葙放在床上,又拉过被子盖好,整了整被角,这才起身往外走,路过碧玉时,忽地一脚踢过去,骂道:“找死!”
碧玉早料到他会迁怒,闪身一躲,笑道:“郎君快去吧,宋女官等着呢!”
齐云缙压着汹涌怒火,快步走到外面,宋飞琼正坐在堂中,看见他时起身道:“齐将军,公主让你带着沈娘子一块过去。”
齐云缙冷冷说道:“沈青葙伤重,动不得,某自去向公主回话!”
他不再多说,只大步流星往外走去,宋飞琼向屋里看了一眼,隔着重重帘幕,什么也看不见,也只得跟着走了。
屋里,碧玉从窗缝看见齐云缙走远了,连忙去端来一盆冷水,拧了条湿冷的手巾在沈青葙脸上手上急急擦着,又轻轻用指甲掐她的人中,低声唤道:“沈娘子快醒醒,这里可留不得!”
东苑。
夜风幽凉,应琏带着随身的小宦官,匆匆向神武帝的寝殿飞霜殿走去,路边花影一闪,应珏从岔道上追过来,急急问道:“二哥,我听说无为出事了,怎么回事?”
“沈娘子被歹人追杀,无为应当是为了救她,身中三刀,掉下山崖,”应琏叹口气,“如今还没醒。”
“这是怎么回事?”应珏紧皱眉头,“行宫戒备森严,怎么会有歹人?”
“人被齐云缙杀了,眼下谁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应琏道,“我正要去禀报陛下。”
“无为对沈娘子真是……”应珏犹豫一下,压低了声音,“前些天七妹跟沈娘子密谈许久,有提过无为的名字,左右无为也要养伤,要么把他手里的事都收上来吧?有沈娘子在,总是不稳妥。”
应琏沉吟许久,摇了摇头:“我再看看,无谓平白寒了人心。”
应珏的语气有点焦躁:“枕头风最是难挡,万一……”
“再看看,”应琏声音虽然平静,但却不容辩驳,“不必急于一时。”
应珏张了张嘴,末后神色一变,道:“行,都听二哥的。”
他折返身往回走,道:“二哥,我过去看看无为,陛下那边我就不去了。”
应琏点点头,又走出几步,就见平素在飞霜殿伺候的小宦官华严迎上来道:“殿下,陛下在静心馆。”
静思馆紧挨着天子汤,里面也有一处露天的小汤池,是平素神武帝纳凉的地方,应琏不疑有他,转头往静心馆走去,到近前一看,四处灯火通明,门外却静悄悄的,并不见值守的宦官宫女。
应琏有些迟疑,步子不觉放得重些,边走边叫赵福来:“赵翁,陛下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