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摇了摇头,忙笑跟着解释道:“七娘子病了许长时间,如今还未曾好透,说话还有些不大利索,表公子勿怪。”
说着,忙将卫臻一把搂到了怀里,伸手摸了摸卫臻的额头,又将手摸进了卫臻的后背探了探,生怕她冷了热了。
卫岚闻言瞧着秦妈妈怀里的卫臻感叹道:“怪道去年瞅见七妹妹时还胖乎乎的,原来竟是病了。”
苏万里闻言淡淡的瞅了这个瘦成了纸片人一般的妹妹,未曾想,竟还是个胖的?
却说,这边窃窃私语时,那边老夫人已经亲自起身,将二房的伯母杜氏送到了屋子外,再次返回来时,已经轮到了三房见礼,远远地只听到一阵压抑的哭诉声在整个屋子里响起,整个屋子陡然一静,三房的太太沈氏好似遭受了万般委屈似的,在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再也忍不住了,只拉着老夫人手,在她老人家跟前诉起了苦来,断断续续的,只听到沈氏悲凉无奈的声音透过人群传了来,道:“我那苦命的姝儿……如今儿媳啥也不盼,唯有盼着姝儿的身子渐渐好起来,往后余生能够守着女儿过活便也知足了……”
中间夹杂着老夫人及前头几位嫂嫂们的规劝安抚声。
这边的大娘子卫岚见了,只跟着隐隐叹了一口气,道:“三叔确实忒不着调了,倒是可怜了三婶婶与十一妹妹。”
三房宠妾灭妻乃人尽皆知的事情,唯一的男丁五哥儿还是打从妾氏林氏肚子所处,便是今儿在祠堂出现的那一位,今儿在祠堂,瞧见三老爷将妾氏都带到祠堂来了,可见已有多荒唐,而正房沈氏压根无力抗衡,她多年无所出,如今好不容易一朝十月怀胎生下了十一娘子,却还是个病秧子,如今眼瞅着林氏肚子又再一次大了起来,一日比一日绝望,虽是正房太太,却被偏房打压了数年,可想而知究竟有多憋屈绝望。
几房轮流给老夫人行礼,不多时,赶回府的前三房一一拜会完了,又轮到四房、五房上前给前几房一一拜会,轮到最后五房时,秦妈妈立马眼明手快的将卫臻抱了过去,塞到了五房的队伍里。
卫臻虽是排行老七,在五房中排列第二,按理说应该站在第二个位置的,可卫姮素来霸道,卫臻插不进去,便排在了九娘子卫姮的后头,身后是三岁的十二娘子卫眠,十二娘子呆头呆脑的,连站都站不稳了,婆子一撒手,只摇摇欲坠的,比卫臻身子还要晃动得厉害。
卫臻见了,伸手牵了她一把,嘴里小声说了句:“十二妹妹,来,我来牵着你。”
小家伙似乎有些怕她,身后的妈妈却一脸感激的看着卫臻,后又连连鼓励着十二娘子,卫臻便一路牵着十二娘子朝着大房、二房、三房一一磕头问好。
郝氏见吊在尾巴处的两个小家伙一个比一个小,一个个穿着厚厚的袄儿,跟个呆笨的鸭子似的跟着在身后又是踱步走着,又是跪拜,最后那一下,小的那个跪着磕了个头,险些一个屁股蹲直接跌坐到了地上,好在被稍大些的那个一手拉住了,两人手拉着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了,郝氏见了,心都随着险些从嗓子眼里给冒了出来,忙令人将两个小的拉到了跟前,细细瞅着,笑眯眯道:“这是老五家的九丫头跟十二丫头吧?瞧瞧,我上回在老家时,九丫头连路都还不会走了,十二丫头才刚出生不久了,如今一个个的,竟然生得如此伶俐可爱了?”
说罢,忙将小十二搂在了怀里,往她手腕上套了个银镯子,一瞧便知是早早便已经备好了的。
末了,又忙一把拉着卫臻的手细细查看着,见卫臻五官生得精致,那模样竟然生得与老五有几分相似,当即有些纳罕道:“咦,这小九眉眼生得可真整齐,瞧瞧这眼睛,这鼻子,真真随了五弟,跟五弟可谓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越说,越瞧,便越发觉得像了起来,还拉着三房的沈氏指着卫臻的脸相看了一阵,笑着道:“三弟妹,你瞅瞅,可不就是一模一样么?”
沈氏见卫臻生得雪糯漂亮,心里忍不住赞了一句,瞧到这里,不免又想起了自己的姝儿,忍不住连连点头道:“是呢,小九跟咱们家姝儿是同年的!”
说到这里,见眼前的小娘子也生得柔弱不堪,忍不住有些怜惜,遂从手腕上脱了一串玉珠子挂在了卫臻的脖颈上,柔柔道:“我瞅着小九儿身子骨也有些虚,这窜珠子是打那大观寺求的,开过光的,望多多保佑你,莫要向你十一妹妹那般羸弱不堪!”
漂亮的娃娃总是讨人喜欢的,几人都围着卫臻卫眠打转。
原本一直受人瞩目的六娘子遇了冷,不过六娘子卫绾向来懂事,便是见妹妹们讨喜,面上也寻不出半分不对,只浅浅的笑着立在一侧,乖乖的立在殷氏跟前,瞧着倒像是殷氏所出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