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岚听到这里,一脸狐疑道:“那是何人?”
说着,只紧紧拽着卫臻的手,道:“究竟是何人要加害于你,将你推入湖中,这分明是要置你于死地啊,可臻儿你日日拘在府中,鲜少外出,你的性子又宽厚和善,从不与人结怨,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这般下了死手,臻儿,你心里头可有计较?”
边说着,卫岚便沉思不断,又道:“这有一便有二,倘若日后再要对你行不轨之事该如何?”
卫岚的顾虑并非无理。
这都下了害死人的心,如何不令人忌惮。
卫臻听了,心里也跟着微微一沉。
她这辈子,行事处处收敛,就连昨儿个入宫,对着宁家之女宁芃芃,亦是有意示弱,不过,尽管如此,却依旧处处惹人是非,譬如端阳,譬如楼瑾欢之流,不过,纵使不喜,卫臻与这二人不过寥寥数面之缘,委实没有到达遭人下死手的地步啊,何况,还是在宫里下手。
除了这二人以外,在府中,就只有卫绾卫姮二人了,与卫绾,她们今生并无利益冲突,表面还十分和气,至于卫姮,更加不可能了,她就是个纸老虎。
卫臻在脑海中一一筛选排除,最近她得罪得最厉害的,便唯有当日在启年殿上与太子侧妃蒲侧妃的恩怨了。
蒲玲儿心思歹毒不假,她若将卫臻当做死敌,当真恨透了她,这事也未曾做不出来,何况,能调动得了宫里头的人,无非就那么些人,在卫臻的心里,蒲玲儿似乎嫌疑最大,不过,卫臻蹙了蹙眉,以卫臻对蒲玲儿的了解,她从来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何时变得如此……杀伐果决了?就因与卫臻两次交涉,两次败落,便对她起了杀心?
正当卫臻深思狐疑时,这时,忽见冬儿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从里屋走了出来,远远地冲卫臻道:“主子,那日你被推落水之际,我好似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沈香味,那味道奴婢闻到过,很是熟悉。”
边说着,冬儿边快速朝着卫臻走了来,又从怀里拽出来一块帕子,往卫臻跟前一递道:“这是我后来在小径边捡的,这味道……这香料……咱们府上也有人在用。”
说到这里,冬儿语气一停,想了想,又道:“咱们院里也有,映虹姐姐、雯烟姐姐,还有许多姐姐们用的都是这个味道的香料。”
冬儿话音一落后,只见卫臻与卫岚对视了一眼。
紧接着,卫岚飞快将那块帕子夺了过去,仔仔细细的打探了一番,是块浅粉色的方巾帕子,上头绣着花开富贵的花样子,普普通通,并不稀奇,卫岚又递到鼻尖处嗅了又嗅,脸色微微一变,冲卫臻道:“府中统一发放的沈香木块便是这个味道的,府中丫鬟嬷嬷用的多。”
说到这里,卫岚不由捏紧了帕子,直直看着卫臻道:“莫非……莫非是咱们府里头的人下的手?”
卫岚脸色不太好。
而卫臻闻言,神色亦是微微一怔。
今日入宫检查格外严格,每位主子们只许配丫鬟一名,卫家今日入宫者不过六七人,随行侍女婆子左不过七八人,除掉那些不可能者,余下的——并不难猜测。
卫臻委实不愿相信,会是府里的人。
何况,她们哪里来的如此能耐?敢在宫中这般行事?
卫臻沉吟着。
卫岚与冬儿二人也一时噤声无言。
屋子里一时静悄悄的。
直到不久,只见冬儿激动得要再次开口,卫臻却冷不丁抬眼看了她一眼,继而冲卫岚道:“这香虽咱们府中在用,可到底太过寻常,许多府上也在用,若没有确凿证据,还是莫要心疑自家人来的好。”
说着,见卫岚正要劝说,卫臻拍了拍卫岚的手,道:“大姐姐府中繁杂之事众多,莫要将心全操在我身上了,姐姐放心,这件事我会慢慢查询的,日后我也定会当心的。”
说着,卫臻想了想,忽而抬头看着卫岚及冬儿,道:“对了,说来说去,说了这么久,竟忘了最要紧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卫臻冷不丁正襟危坐着,看向冬儿及卫岚,道:“昨儿个在大殿上到底发生了何事,我至今全然不知。”
卫臻话音一落后,卫岚与冬儿齐齐瞪圆了眼,好半晌,只见卫岚往脑门上一拍,道:“天呐,瞧瞧我这脑子,竟忘了你昨儿个落水不在场,此番又刚刚醒来,对昨夜大殿上那撼动天地的大事完全一无所知,我就是怕姮儿她们几个添油加醋,怕吓着你了,这才生生赶来与你说的,瞧瞧我这脑子——”
卫岚惊诧一番后,不久,她微微呼出一口气,又措辞许久,这才将昨夜在宫宴上发生的一众皇子世子的“抢亲”大战一一描绘给了卫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