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苏家是卫岚姨家,无论是家世还是作风,比辕文家那是足足高了一个品级,全然没有可比性,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苏家比辕文家似乎更适合,唯一的不足是卫岚要大苏万里三岁,可女大三抱金砖,在大俞,女子大过男子的婚配佳话也不是没有。
卫臻心里头这般胡乱琢磨着。
却见卫岚笑了笑道:“原本昨儿个是想着领着你一道去园子里散散的,可见你睡得香,后来园子里人多,乱哄哄的,瞧你蔫蔫的,便没派人去请。”
说着,语气一顿,又微微一笑道:“来的是京城辕文侯府的大公子子翼哥哥,辕文家是咱们卫家的世交,子翼哥哥更是大哥哥的挚友,他此番前往金陵外祖家拜寿,恰逢路经咱们家,便特意过来拜会,对了,子翼哥哥来时给每位妹妹备了礼,昨儿个七妹妹不在,礼已由大姐姐替你收着了,一会儿回去后你便上大姐姐屋子里去取,倘若今日见了子翼哥哥,记得给他见礼致谢,可知?”
卫岚逮着卫臻一一细细叮嘱。
卫臻乖乖点头,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卫岚,不多时,两只眼珠子飞快的转了转,卫岚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狐疑道:“这般瞧着瞧着大姐姐作甚,脸上有东西么?”
卫臻摇了摇头,只伸着小手捂住小嘴笑着道:“臻儿昨儿个听五哥哥说,来的这位大公子可是一个比表哥还俊的大哥哥,大姐姐,那个叫子翼哥哥的当真比表哥还要生得好看么?”
卫臻一脸好奇八卦。
卫岚听了,忙将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只伸着细长的指尖戳了戳卫臻的脑门道:“小小年纪便这般八卦,八卦可以,但可不要以貌取人,这样不好。”
说着,想了想,难得兴致不错,便有一搭一搭的跟着卫臻唠嗑道:“子翼哥哥一表人才,自然是生得极好,可单论容貌,自然是比不过表弟那张俊美容颜,听说姨母当年乃京城第一美人,表弟的相貌随母,极少有人比得过,不过表弟年纪到底小,生得再好也终究不过才**岁,还一团孩子气,不如子翼哥哥老成持重。”
说到这里,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又道:“对了,倘若单论相貌,子翼哥哥身边那个护卫倒是生得丰神俊朗,不比子翼哥哥差,正是因为招眼,昨儿个还被五弟盯上了,竟然被逮着好似刁难了一番。”
说着,卫岚微微拧眉看着卫臻道:“辕家乃咱们家贵客,五弟委实太不知礼数,竟然故意刁难客人,七妹妹,听闻五弟最近往你那里去得勤,你可离他远着些,别被他给带坏了,哎,这个五弟,性子简直跟表弟如出一撤,便是连我有时候也拿他俩没辙。”
卫岚缓缓说着,卫臻心道,可不正是么,保不齐那两个这会儿正在图谋哪些坏主意了。
正说着,两人已到了荣安堂正院。
刚进去的时候,一个新来的跑腿丫头手中拿着小扫帚正从院子门口出来,一时没注意外头进了人,险些一把撞到了卫臻身上,小丫头不过七八岁,见撞了小主子,连脸都没瞧清,就立马一把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告罪道:“奴婢该死,奴婢瞎了眼这才冲撞了小娘子,奴婢该死。”
小丫头没敢抬头,可她方才冲撞过来时卫臻却恰好将人看清了,竟然是郊外陈家村庄子里头厨房薛大娘的幼女杏丫,卫臻微微愣了愣。
那日出府时,正好新进的丫头入府,她立在身后细细找寻了一番,除了那个陈闰土,没有发现其他熟悉面孔,未曾想,这杏丫竟然也入府来了。
卫臻一眼认出了杏丫,杏丫却没有将卫臻认出来,也是,卫臻回府这几个月身板早已经张开了不少,脸上红润有肉,气色好了不说,身上的穿戴打扮乃是正经世家娘子的打扮,早已与几个月前庄子里那个被虐待得羸弱苍白的苦命丫头不可同日而语,对方没有将她认出来也是正常。
杏丫是薛婆子的幼女,既是之前在庄子上唯一待她们有恩惠的人,亦是最熟悉卫臻母女在庄子里生活了大半年的真正际遇之人,杏丫如今进了荣安堂,卫臻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荣安堂清净,老夫人和善,这里的丫头要比旁处的丫头好讨生活,且杏丫头年纪小,还不知世事,唯恐被有心人利用,连累卫臻母女不说,稍有不慎,唯恐失了性命。
卫臻没有刁难杏丫,直接叫起,待往里走了一阵,卫臻犹豫片刻,忽然停了下来,往后朝着杏丫的身影瞧了一眼,冲卫岚道:“大姐姐,方才那个姐姐生得有些像原先我住在庄子里时的厨婆子的女儿,叫杏丫,曾经在庄子里接济过我和姨娘,不知是不是她,生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