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候,老道士甚至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就能送谢桥归西。
晏观南想明白这一点,更觉得谢诚可恶。
他居然还敢把谢桥父母请过来,也不怕白天遭雷噼!
那姓蔡的道士手中拿着把桃木剑,打量着晏观南,说:“过一会儿,我会把谢桥的遗像请上来,到时候,你跟着他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就可以了,你们二人的生辰八字,我已经核算过了,天作之合,不会有意外的。”
晏观南点头,说:“结婚之前,我得见一下谢成韵。”
蔡老道说:“谢少今天有事,不在家。”
晏观南瞅着他,说:“之前说好的,我嫁给他弟弟,他替我还债,我总得看到债还完了才能放心。”
蔡老道似乎早就猜到晏观南有这要求,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张按着血手印的债条,说:“这债,昨天已经还清了,这是你爸妈当年签下来的协议,你自己看看。”
晏观南接过来,扫了一眼,点点头说:“没啥问题,谢少大气。”
蔡老道心想,你别高兴得太早了,过会儿礼成之后,到了晚上谢桥来找你撒怨气索命,可别怪在我头上。
没多久,蔡老道就拿着谢桥的遗像走上前来。
晏观南非常配合的跟着谢桥拜天地、拜高堂,就在他起身准备和谢桥面对面夫妻对拜的时候,整个屋子里面突然阴风大作,紧闭着的门窗里面,红帐幔被吹得哗啦作响,两根红蜡烛的烛火倏然变成了幽幽绿色。
蔡老道吓了一跳,举起桃木剑说:“生者近身,死者避让!谢桥,今日替你娶妻,也算让你在阴曹地府里面有个归宿,算是积德行善,你怨气太重,合该早日投胎,若是不知好歹,定要让你魂飞魄散!”
话音刚落,晏观南就看到谢桥出现在窗户外面,飘动的窗帘后,露出了一张惨白的脸,紧接着,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勐烈的阴气,轰得一下朝着蔡老道冲了过来,把他直接给撞的朝着门飞了出去。
蔡老道掐着符,念念有词,用桃木剑勐的朝着窗户一噼,紧闭的大门一下子朝着两边弹开,蔡老道骂骂咧咧便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反手就把门给反锁住了。
被锁在里面的晏观南:“……”
我可真谢谢您了。
谢桥没有去追那老道,而是盯着晏观南,规规矩矩地冲着他的遗像磕了个头。
“夫妻对拜,礼成。”晏观南低声说了一句。
结了婚,他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小拇指头上,多了一道红线,但这红线只是一个圈儿,还是没开阴阳眼就看不出来的圈儿,的确对阳婚没什么太大影响。
晏观南结婚后,当天得住在这屋子里面。
谢家没有一个人敢靠近,晏观南就独自朝着楼上卧室走去。
主卧里面,也贴着不少黄符,还摆设了一些驱鬼的法器。
但很显然,这玩意儿没什么用,毕竟晏观南看到谢桥出现在卧室门口,看都不看那些玩意儿一眼,就走进来对着他死亡凝视。
晏观南挺无辜地端坐在床上,说:“我已经是你媳妇儿了,咱俩同心同德,你不能害我。”
谢桥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他,说:“你好大的胆子。”
晏观南说:“只要胆子大,天天放婚假。”
谢桥:“……”
晏观南眼睛亮亮的,说:“结婚当天,就得洞房花烛了,我寻思着你这虽然成了鬼,但只要能凝成实体,咱俩也不是不能洞房,要不然就试试?”
谢桥面无表情,说:“我不会。”
晏观南就更兴奋了,挥舞着昨天熬夜画出来的一张凝体符,说:“这不是巧了嘛,你不会,我会,你只需要负责出力,我替你作法凝实体,这样可好?”
谢桥表情有几分呆滞。
这人一点儿都不害怕鬼,胆子大又愚蠢,简直愚不可及。
“你是道士?”谢桥冷声问。
他原本以为,晏观南只是开了天眼,能看到鬼,却没想他会画符。
晏观南摸摸鼻子,说:“差不多算是吧,但我就是个二半吊子,画符特别慢,还总是失败。”
他用完了所有符纸,才画出来一张像样的凝体符。
谢桥面色阴鸷,说:“我最厌恶道士。”
说完,便身体变浅,像是要走。
晏观南赶紧站起来,说:“别啊,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想把你赶走,我就不一样了,我只想陪着你,帮你达成夙愿。”
谢桥冷冰冰地说:“我的夙愿,你一个臭道士知道什么?”
晏观南望着他,特别真诚地说:“我知道谢诚是害死你全家的恶人,你其实并不想害那么多人,只是想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