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美。

江朔一时看得痴了。

只是在他眼中，只容得下那在桃树下嬉笑的少女。

司遥捧着手，接住了几片花瓣，笑嘻嘻的带着几分狐疑看向他：“现在都已经入秋了，怎么会有桃花儿呢？”

江朔见她开心，嘴角也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只要你喜欢，桃树什么时候都能开花。”

司遥听见江朔的话愣住了，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跟江朔说过的话——

“门前的桃树什么时候开花呀，好想看桃花。”

“师姐很喜欢桃花吗？”

“桃花娇嫩美丽，我当然喜欢啦，不过我最喜欢的是桃树上的桃子，等我的桃树结了果，就分你两个吃。”

突然想起从前，司遥有些恍惚。

只是两人最终没有等到那颗桃树开花结果，便已反目成仇。

没想到他还记得她的话。

司遥愣了一瞬，便恍过来了神，再看向江朔时眼眶有些发红。

“很好看，我很喜欢。”

她声音哽咽，带着轻微的鼻音，语气软软的，让江朔一下子软了心肠。

“师姐……”

江朔下意识的开口叫她，却发现如今已经不似从前了，她再也不是那个拼尽全力，不顾生死只为护住自己的小师姐了。

他顿住了说出口的话语，修长白皙的手反复握拳，而后又伸开，直到心里的冲动再也压制不住，他定了定神，又再次开口——

“司遥，留在我身边，好吗。”

第三十七章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江朔轻声清润, 比三月的春风还要柔软，让人听着如沐清风，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 却下了极大的决心，用光了他所有的勇气。

江朔看着司遥，满心期待着司遥的回答, 紧张得几乎忘记了呼吸, 宽大的衣袖下暗中握紧了拳头，用力得指尖都泛了白。

他知道司遥是因为宗主夫人之位才会跟他订下婚约，不过他不在乎，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就好。

司遥听见江朔的话，只觉得心中踊跃出一股无法言说的喜悦之情, 当年的事, 无论她是不是有苦衷，她对江朔的伤害都是确确实实的, 没想到江朔当真丝毫都不在意。

司遥看着江朔发红的眼, 心中触动。

初见时, 他虽然弱小, 但是这双眼睛却坚韧倔强，像头嗜血的孤狼，到后来他变得强大, 那双眼睛就变成了一贯的孤傲冷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过, 带着些许希冀的小心翼翼。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脆弱过。

司遥想抬手抚摸他紧蹙的眉心, 想轻吻他涌动着希冀的赤红双眸，想在他耳边轻声告诉他，好啊, 其实我也喜欢你。

只是她不可以，恶毒女配和男主角怎么会有好的结果呢。

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无论她的任务最终是完成还是失败，她最终都会从这个世界消失，届时世界上不会有司遥这个人存在过的任何痕迹。

来去如风，了无痕迹。

司遥垂眸，敛下眼底悲痛，她感觉眼底有些酸涩，吸了吸鼻子，难过的心情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司遥做梦也没想到，像十年前那般痛苦的抉择，她还要做第二次。

“谢谢你，江朔。”

“我很开心。”

司遥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对江朔的话却避而不答。

江朔已经继任掌门了，剧情已经发展到了后期，接下来只要江朔带领玄冥宗顺利抵抗妖魔两界的入侵，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她就可功成身退，从这个世界离去。

如果剧情出了问题，没有按照设想中发展，任务失败的话，那司遥的灵魂就会被主系统抹除，从此不复存在。

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可能。

江朔的性格倔强又执拗，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撞了南墙也绝不会回头，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也执拗的向前。

若是她答应跟江朔在一起，届时她从这个世界消失，谁都无法保证江朔会做出什么事。

她本该像十年前那样，斩钉截铁的拒绝江朔，不能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只是司遥的心这次再也狠不下来了，她也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

听见司遥的话，江朔心中虽有失落，但更多的却是喜悦，他不敢奢求司遥现在就接受自己，只要她不拒绝自己，就足够了。

他不愿逼迫她，他可以等，等到地老天荒，等她回心转意，只要他还活着，他总可以等下去的。

江朔理清了思绪，放下了满腹的愁怨，声音郎爽：“不止花儿好看呢，这些桃树结的果又大又甜，是我静心挑选过的品种，师姐喜……”

江朔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他下意识的又开口唤她师姐，江朔皱了皱眉，其实他不喜欢这个称呼，他更喜欢唤她的名字，只是曾经的司遥总喜欢威逼利诱的让他叫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