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深的体温也逐渐身高,没有之前的凉意,这让余鱼更难受了。
裴深仔细听了半天小丫头的喃语,发现她还是热得厉害,犹豫片刻,试图哄她松开手。
“小鱼乖,松开我,我马上回来。”
余鱼只隐约听着裴深要走,急得险些哭出来,湿漉漉着眼,呜呜哽咽着。
“不要……别走。”
她紧紧抓着裴深,生怕被他扔下。
难受,太难受了。她要是一个人就这么待着,会难受死的。
裴深试了几次,余鱼怎么也不能松开手,完全离不开他。
他叹了口气。
然后索性直接抬手直接把她打横抱起。
格子扇后,是一方汤池。
比起他庄子的那个,就显得很小,不比寻常的木桶大出多少。
怀中的小丫头轻飘飘地,也是因为不舒服,整个人蜷成一团,小小的。
裴深把人放在汤池边,弯腰摸了摸汤池水温。
他来时刚让人换的水,这会儿已经冷了。
倒是刚好。
裴深衣服也不脱,直接下了水。
他还记得不能让余鱼毫无安全感,下了水,也一只手握着余鱼的手。
片刻,他单手一撑上岸来,重新把小姑娘搂入怀中。
浑身湿透了的他,体温在水温下强行压了下来,冰冷地,让余鱼瞬间能舒服不少的。
折腾了一两个时辰,小丫头到最后体力不支,与其说睡着,不如说半昏迷。
而这时的裴深也一身狼狈不堪。
他抱着小丫头许久不敢松手,直到判断她的状态,能够离开他时,才把余鱼放到小榻上。
而余鱼这会儿的衣裳也因为抱着他而弄得全都湿了。
这么穿,会受凉的。
裴深沉默半响,还是出去找了小蕊来。
有些事,不是他现在能做的。
裴深换了一身衣裳,交代了小蕊几句,脚步匆匆离开。
余鱼这一觉睡了足足一天。
她怎么睡都不踏实,翻来覆去地,期间像是在船上漂泊,摇摇晃晃。
似乎是有大夫来过,不多时,她的鼻尖就能嗅到一股子药草味。
似乎是被人喂了药,嘴里都是苦的。
也没有苦多久,很快就被塞了一块糖。
余鱼好不容易能睁开眼,慢腾腾坐起来,揽着被子,发现她在一个陌生的环境。
或许也不能算是陌生,此间屋子宽阔而冷冰冰地,家具器物较少,没有什么色彩的点缀,甚至少有配饰,像极了她曾经去过的庄子。
裴深的庄子。
她头有些疼,捂着脑袋缓了半天。
“头疼?”
裴深的脚步声靠近,他顺势坐在床榻边,伸手在余鱼的额头摸了摸。
“有点烫。”
忽地见到裴深,余鱼感觉自己梦见过他。
好像是在梦里,她哭闹着缠着裴深。
有吗?
余鱼不确定了。
这一幕太模糊,只剩下一星半点的影子。
“哥哥……”
她伸手攥着裴深的衣袖,有些不安地问:“我怎么了?”
裴深顿了顿,轻声说:“你吹了风受凉,病着了。”
吹风受凉?
余鱼只记得自己被迫去了公主的船上,饮了半杯酒,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这样吗?可是她总觉着哪里不对。
她往日也不是没有吹风受凉过,可没病得什么都不记得,甚至一睁眼,换了一个地方。
“这是你的庄园吗?”
裴深点头。
“你病着,现在这里休养。”
“不回去吗?”
余鱼又问了一句:“二姑娘她们没事吧?”
裴深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们没事,已经回去了。”
“别操心别人了,多操心你自己。”
“待会儿小蕊熬了药,喝了药继续睡。”
还睡啊?
余鱼不觉自己是一个容易困的人,可是裴深说了那话,她坐着才和他说了没多久,眼皮又重了起来。
支撑了没多久,等小蕊端来了药,喝了药,她就撑不住,重新躺了回去,只片刻,就睡熟了。
裴深给她掖了掖被子。
酒中下的药太过凶猛,她年纪小,根本受不得,只能用药让她多睡,缓着来。
外头铃铛声响起。
裴深目视了片刻余鱼的睡颜,起身。
外头,田二和小蕊见到裴深,躬身行礼。
“主子,事情办妥了。”
裴深的面色毫无在余鱼跟前时的柔软,而是让人看了都心惊的冷冽。
“如何?”
小蕊低声回话。
“回禀主子,太子那边,安排妥当了,就等着主子什么时候用。”
“嗯,此次承了靖王的情,等文柯死了,就给靖王还人情。”
“是。”
裴深又看向田二。
“你那边?”
田二几乎是龇牙咧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