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月更加生气了:“你一直是易着容的?!!”
霜月还是那副傻乎乎的样子,她全部的技能点大概都点在了练武上,老天是公平的,给了她绝世身手,自然也就要收去点什么,好比她的脑子。她有问必答,实话实说:“嗯,来之前,谢生说不好太惹眼。”
洗尽铅华,霜月露出了她的本来模样,美得……特别不安于室。
要说霜月美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程度倒也不是,在祁和面前,就没有人可以自称惊艳。只是霜月的脸与她的性格有着极大的反差,反差大到去月都忍不住怀疑霜月这傻大妞的性格是不是装出来的了。
不过,去月转念一想,如果霜月的性格是真的,那……:“既可以为公子挡剑,也可以为公子挡桃花,确实合适。”
婢女的官司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宸王送来的礼物了。
祁和打开牛皮纸前,其实已经做了一轮心理准备,他知道宸王这个神经病肯定不会送什么好东西,甚至有可能十分古怪意外。但他万万没想到,宸王可以这么神经病——他送了祁和一颗人头。活生生,圆滚滚,甚至已经有点腐烂的人头。
祁和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吓到了。
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小康中的社会好青年,祁和真的没机会见到这玩意。宕机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始自我安慰,乐观地想,这样别出心裁的礼物,至少证明了宸王应该对他没意思,哪怕有意思……宸王也应该对自己的直男程度有点逼数,送这种礼物,就等着注孤生吧!
然后,祁和突兀地想到了他今天对宸王说的,礼物他很喜欢,宸王听后那意味深长的一笑……他不会被一个神经病当成他也是神经病了吧?活着真的好难啊。
霜月拿起脑袋端详了半天,给出了分析结果:“这人至少是十天前就被杀了。”
“你还懂验尸!!!”去月脸色白的都当宣纸了。
“认识是谁吗?”祁和尽量避免去看那个狰狞的头,只看着霜月的眼睛问道。
霜月摇摇头,但她拿出了与脑袋包裹在一起的信封,递给了祁和:“抱歉,公子,我不识字。”
不等祁和接过信,明明已经那么害怕了的去月,还是壮着胆子替祁和拿过了信,还不忘教训霜月:“这种污秽的东西,怎么能让公子碰!自然该是我们来为公子读!”
“姐姐说的对,姐姐好厉害!”霜月对去月的崇拜不是演戏,是十分真实的对读书人的憧憬。
去月想起之前徒手杀人的霜月,内心实在是有点复杂。
信自然是宸王那个神经病写的,写的特别洒脱不羁,放飞自我。总结起来就是,这才是他去寻山南的真正原因。他的人追查到当年杀害祁和一家的歹徒中有漏网之鱼,对方就隐姓埋名地藏在寻山南,他正巧有事这次回,就顺便路过帮祁和报了个仇。
祁和一家惨遭灭门,这里面肯定是有很多小阴谋与小诡计的,但至少明面上凶手十分明确,是一伙穷凶极恶的马匪,在祁和一家回老家江左祭祖时,闯入祠堂,杀了一百多口人。
匪首以及重要党羽,在当年便已伏诛,一些侥幸逃跑的流寇,也在这些年陆陆续续地被找到,并一一赔上了性命。这些小喽啰什么都不知道,却手染鲜血,死了活该。祁和和他的兄长在很多方面都不和,却唯独在这件事上态度十分统一,甚至有时候会齐心协力追查。不只是被雇佣来杀人的刀,连着幕后的指使着,他们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们已经为家里报了仇,这也是祁和觉得他可以安心离开这个世界的原因之一。
不过,在看到又一个参与者的头颅时,祁和还是诡异地感觉到了开心,内心对这个脑袋仅有的恐惧也没有了,只剩下了一片平静。
“准备一下,过几日,我会亲自去宸王府登门拜谢。”
那一日门口的解围,远不如这一颗脑袋给祁和带来的震撼。顺便的,祁和还从信里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宸王与谢望果然是认识的。以谢望这种不顾一切升官的兴趣爱好,祁和甚至有理由相信,谢望与宸王已经暗中结盟了。
至于历史上谢望后来为什么又舍弃了宸王,转投了武帝闻湛,那就不是祁和会关心的事情了。
目前,冲着这个人头,祁和也决定以后少在心里骂宸王几句。
——
司徒器在晃晃悠悠地马车里缓缓醒了过来,他就像是赢极其疲倦的人终于心满意足的睡了个饱觉,一觉醒来神清气爽,除此之外就是该死的健康了。他甚至有心情去嫌弃身边充斥的刺鼻药味。同样是中药,在祁和身上就是凝神的药香,在别人身上就只有苦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