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启的女子就是这么悲哀, 一门婚事就可以决定她们的一生,哪怕是已经和离的樊夫人都没有办法去教自己喜欢的后辈不要被婚姻绑定, 毕竟这才是主流。
你去反抗,无异于螳臂当车,除了笑话,什么都不会留下。
在移情的作用下,樊夫人总想让樊二娘未来的路能走得轻松点、再轻松点,让她不用为婚事忧,为衣食苦,圆她一个天真无瑕的豆蔻梦。
在母亲的影响下,司徒器对舅舅家的表弟表妹们也是极为亲近的,哪怕是在舅舅那么对他之后,他仍没有对表亲们产生隔阂。因为司徒器从他那个极品爹身上就明白了,大人是大人,孩子是孩子,他们永远都不应该被混为一谈。
樊二娘这个表妹也一直是个好表妹,除了今时今日突然挡在了司徒器的面前。
“二娘?”司徒器一开始的想法还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让樊二娘不得不在这里等他,“怎么了?”
“你要去祁府?”樊二娘这明显是特意打扮过才出来的,她穿了身鹅黄色的长裙,材质轻薄,很显身段,让整个人都变得飘飘如仙,摇曳生姿。
钢铁直男司徒器对此的感想只有一句:“你不冷吗?婢子是怎么伺候的,都不知道让你多穿点?”
樊二娘:“……”
婢女:“……”
看着樊二娘脸色有些不对,司徒器有了另外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还是说舅舅家已经连做身好衣服的料子钱都……”司徒器是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很合理,他大舅就是个只为自己想,和他爹一样自私混蛋的人渣,重男轻女得十分严重,樊二娘哪怕是嫡女,在家里也是活得不如庶子的。
“不是!”樊二娘都快要急哭了,这是什么想法啊?
“你不用为他遮掩。”司徒器却坚持了自己的想法,“父不慈,怎么让子来孝?你别磨不开面子,缺什么一定要去与我阿娘说,我这就让人带信回去。”
樊二娘已经羞愤欲死了,她又不是乞丐,她只是、她只是……樊二娘幽怨地看了眼自己不解风情的表哥,决定还是有话直说:“我倾慕公子和盛名多年,表哥与他关系甚笃,今天可以带带我吗?”
“今天?大概不太方便啊。”谁告白要带着表妹一起的?司徒器为难地看着樊二娘:“改日行吗?”
“不行!”樊二娘脱口而出,过了今天、过了今天就晚了。
司徒器从没有觉得表妹竟能这般任性过,他不免有些生气,语气也就急躁了些:“行不行,我说了算!桃香,送你们娘子回去!”
说完,司徒器就下了牛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表哥!”樊二娘娇嫩的一声,响彻整条深巷。她咬着下唇,力气大得仿佛要咬碎一口银牙。樊二娘是那样生气,但却又让司徒器连她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娘、娘子……”婢女桃香怯生生地看了眼自家娘子,想要规劝她要么算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樊二娘却是个意志坚定的,和她的表哥司徒器在这点上是十分相似的,她认准的事情,就没有放弃的!
于是,司徒器前脚进了祁家,还没有来得及对祁和表明来意,祁家门人就来与祁和禀报,镇国王(司徒器)的表妹求见。
祁和:“???”好一会儿祁和才反应过来,这说的是司徒器的表妹,但,他奇怪地侧目,对司徒器问道:“我,认识,你表妹?”
这冷不丁的求见,还真是让人有点措手不及。
“她简直是胡闹!”司徒器彻底怒了,这就想要起身去把表妹赶走,带着一身闲人勿扰的煞气与怒火。
祁和不知道其中内情,但肯定是不想这对表兄妹发生什么矛盾的,他拦下了司徒器,使了个眼神便派霜月赶紧去把这位樊家二娘给请了进来,有什么话坐下来在花厅里说,别在大门口闹。随着皇权的日渐稳固,祁家再一次成为了外人眼中炙手可热的顶级权贵,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要被人盯着。祁和一点也不想成为别人的谈资。
樊二娘就这么娉娉袅袅地走了进来,仪态万千,青春靓丽,犹如雨后空山,带着那么一份与众不同的空灵。
司徒器和表妹是从小上房揭瓦的亲情,见过表妹捅马蜂窝,也见过表妹突发奇想要胸口碎大石,却从未见过她这般、这般……扭捏造作。司徒器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不太懂他表妹今天是怎么了,吃错药了吗?
三人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坐了下来,面面相觑,又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聊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好比天气,好比路况,甚至最后没话找话地聊起了手中的茶杯。
连空气里都流动着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