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皇子的娇软白月光(200)
棠音听得专注,突然被他这样一打岔,险些惊呼出声来,忙以帕子掩了口,瓷白的小脸微红,只小声道:“我又不是没见过他。”
沈钦也笑,指了指山水屏风上的一处镂雕的梅花,轻声道:“兴许今日里不一样呢?”
“能有什么不一样的?”棠音红着脸低低答了一声,却还是挪步走到了那梅花处,垫足往外望去。
这一株梅花正雕刻在屏风正中的位置,只无数镂雕的花瓣中望去,花厅中的情形倒也一览无余。
几乎是不费什么功夫的,棠音便将目光落在了李容徽的身上。
确实是有些不同。
李容徽似乎是刚自册封典礼上赶来的,身上着的仍旧是册封时那一身墨色镶金蟒袍,四爪金蟒纵横盘亘,墨发以金冠高束,冲淡了几分容貌本身的姝丽靡艳之感,显出几分天家人特有的矜贵威严。
棠音轻愣一愣,还未回过神来,花厅里坐着的李容徽却似有所觉,抬眼直直看向此处,继而唇角轻轻往上抬起,隔着十二重山水屏风,对她款款一笑,笑容缱绻又惑人,那双浅棕色的眸子里更是如同盛了美酒一般,笑意浓醇醉人。
棠音面上一烫,忙自梅花间移开了视线,只抿唇小声对哥哥道:“我觉得与往日里也没什么不同。”
沈钦只付之一笑,还未开口,厢房中便又走出一人来,是去而复返的墨兰。
她端着紫檀木托盘走到棠音与沈钦身边,盘中搁了三只青白釉的茶盏,并一碟子红枣,一只小银勺。
“小姐,您若是对前来纳采的瑞王满意呢,就往杯盏里头各加一枚红枣,若是不满意呢,便不加。”墨兰放轻了嗓音对她道。
棠音正以小银勺舀起了一枚红枣,听她这样说了,秀脸微红,这一枚红枣怎么也不好意思当着哥哥的面放下去,只能小声问道:“若我不加会如何?”
墨兰便也轻声答道:“若是您不加,届时老爷夫人打开茶盏没看见红枣,自然也明白您的心意,不会将您的庚帖交给瑞王。这不换庚帖,婚事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她话刚说到一半,却听轻轻一声水响,却是一枚红枣落进了茶盏中,在青碧的茶水间浮浮沉沉,如一朵繁花盛开。
棠音于三只青白釉茶盏中各加了一枚,正想将小银勺搁下,却又听自家哥哥轻笑着开口:“怎么不多加一枚。这样的好日子,应当成双才是。”
棠音微微一愣,握着小银勺的手指轻停了一停,下意识又舀了一枚红枣加在就近的茶盏中,可等红枣一落下,她也倏然明白过来,秀脸愈红,只小声道:“哥哥你又捉弄我。”
沈钦示意墨兰将茶水端到花厅里去,那碟红枣则留在了屏风后,被他端在手中。
他随意以小银勺舀起一枚,却也不吃,只轻声笑道:“往后棠音嫁出去了,府里也没人能给我捉弄了,倒是冷清了不少。”
“兴许我会很不习惯。”
“我就算是……就算是嫁给了他,也是住在盛京城里,想回来的时候,还是经常能够回来的,哥哥不用担心见不着我。”棠音轻声安慰了沈钦,旋即又想起了什么,生平第一次,小心翼翼地问他:“哥哥既然怕冷清……为什么不给棠音添一位嫂嫂?”
按常理来说,哥哥比她大几岁,也该是议亲的年纪了,可不知为何,却从未听爹爹与母亲提起过此事,就连哥哥本人,对此也是缄口不言。
沈钦拿着小银勺的手指微顿了一顿,里头的红枣斜斜往外一滚,无声落回了碟中。
沈钦也抬目看向她,半晌,只低头笑道:“时局复杂,还是不耽误旁人了。”
相府看似如日中天,实则已是功高盖主,危如朝露,全凭着成帝不理朝政而安然至今。
若是有朝一日,成帝薨逝,父亲押错了下一位新帝,抑或是新帝对父亲有所忌惮,那整个相府,便会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皆时,自己的妻子自然也不能幸免。
既知道是一滩浑水,又何必再牵扯旁人家中的清白姑娘下水呢?
他这般想着,便只以一笑带过,又轻轻转开了话茬:“都要定亲了,棠音想不想知道,当初父亲与瑞王提的是什么条件?”
棠音的心思便也被他这话给引了过去,下意识地开口问道:“是什么条件?”
“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沈钦目光微微一远,不由得想起了今日里自己最初知道答案时的惊讶,轻声道:“那一日,父亲说,若是他能在年节之前成为皇子中第一个被敕封的王爷,便答应将你许配给他。”
“否则,再不得纠缠。”
棠音听到这个答案,一双杏花眸也微微睁大了,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