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皇子的娇软白月光(115)
“就他?”昭华嗤笑:“连我身边的贴身服侍的宝珠和宝瓶都认不出来,就他这个一年见不着几回的,还能有那么好的眼力见?”
清繁殿与玉璋宫不睦已久,李行衍与昭华,除了各大宫宴与在宫中偶遇之外,一年之中,确实见不上几回。见着了,也未必会细看。
且,昭华的公子扮得确实是好,若不是听见宝珠说话,几乎连她也骗了过去。
如此,棠音便也放下心来,轻声问道:“那你方才……可听见他们说什么了?”
“我就听见了一句。”昭华凤眼微抬,学着推门进去时,李行衍的神情,咬牙道:“此事必须万无一失,尽快下手,绝不能让他回到盛京!”
她说着便又笑起来:“李行衍这是又想对谁下手啊?”
她笑着笑着,却见一旁棠音的面色慢慢白了下去。
昭华愣了一愣,也反应过来:“李容徽?”
听见昭华也猜了出来,棠音面色愈发白了,一双清亮的杏眼里堆满了忧虑,只咬唇道:“我听说北城的近况一直不好,平民、流民、暴民乱作一团。若是太子再趁乱派人过去,是不是很容易就能得手——”
她正说着,额头却被人轻轻点了一下,一抬头,看见昭华正皱眉看着自己,不悦地抿着唇道:“就知道担心李容徽,怎么不担心一下我?”
棠音闻言,绞着袖缘的手指愈发收紧了:“是,屠戮手足可是大事,这种事漏了一句半句出去,可都是要人命的。方才人多,太子不好动手,等过一会,定会令暗卫来灭口。”她说罢,早没了玩乐的心思,只吩咐宝珠将车赶得快些,又道:“现在趁着暗卫还没跟来,我们赶紧回去。近日里,你也别再贸然出宫了。”
昭华倒是不以为意:“放心吧,李行衍就是做梦也想不到,今日听见他说话的是你我。”
棠音却无法安心,只轻声劝道:“还是小心为上。”
话音落下,随着轻轻一声勒马,车辇已至相府门前停下。
棠音打起了帘子,踏着脚凳下了车辇,又回头对昭华道:“你也快回宫去吧。这几日里,可别再出宫来了。”
昭华不大乐意,但是见棠音一脸的忧色,还是勉强点了点头:“成吧,那我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了,再来寻你。”
棠音这才放下心来,独自往相府中走。
彼时才刚过巳时,日头还未上中天。
她独自在庭院里徘徊了许久,却一直静不下心来。索性让檀香从父亲书房中拿了当初她与李容徽一道誊写的宣纸来,伴着安神的沉水香,一页页看了下去,这才勉强定下心来。
一直熬至日落,父兄终于先后散职回府。
棠音迟疑了许久,还是悄悄让白芷去传了话,请了沈钦过来。
彼时,沈钦刚换下官服,正打算临帖。得了自家妹妹的口信,便搁下笔墨匆匆赶到了庭院里。
只见两处的月洞门都被丫鬟守着,自家妹妹一脸忧虑地坐在青石凳上,一见他来,便立马迎了上来,牵着他的袖口轻声开口:“哥哥,我遇到一件难事——”
“什么难事?”沈钦轻笑了一笑:“是又做了什么让父亲不高兴的事?”
棠音迟疑一下,踮起足尖,凑近了他的耳畔,将方才雅茗轩里的事一五一十地与他说了,等说到昭华听见的那句的时候,语声都颤抖个不停,好半晌,才又开口:“哥哥,你能不能想个法子,把这件事让父亲知道。”
她为难地攥着自己的袖缘,小声道:“我本想自己去告诉父亲。但父亲似乎……不乐意见我与李容徽来往。若是我去说的话,大抵会适得其反。”
沈钦闻言轻抬唇角,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低声笑了一阵。
末了,又低头替棠音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放轻了声音,与她耳语:“父亲暗寻太子的把柄多时,却只找到一些不痛不痒,甚至捕风捉影之事,不成气候。若是此事能够坐实,父亲自是大喜过望。即便不能,也能顺着这条线索,牵出不少太子党羽,也算是收获颇丰。”
说至此,他略停了一停,复又笑道:“只是这件事,确不能由你来说。若是你现在去寻父亲和盘托出,岂止是适得其反,可能在父亲的盛怒之下,这一年也别再想走出家门。”
他说罢,轻轻直起身来:“这桩事,我会想法子让父亲知晓。只是父亲要怎么做,便不是你我可以干涉的了。”
眼看着沈钦说完话,便要往前院里走,棠音迟疑了一下,还是小步追了上来,轻轻扯住了他的袖口,小声央求道:“哥哥,即便是不能干涉父亲的决定,那我们能不能私下里,偷偷给他报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