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萧珊的嫌疑进一步扩大。
萧信不过是个早产,她根本就是在外面怀上的,怎么怀,就有的说道了。
许融沉吟着,她觉得暂时挖到这里也够了,一来如此的话,萧侯爷知情的可能性随之大大提高,那她要去揭萧珊身世,直接对上的就是萧侯爷;二来,万一萧侯爷不知道,那她寻根究底就是将萧珊往死路上推了,虽然萧珊打许华章的主意叫她不悦,但她们毕竟没那么大仇。
阮姨娘给不给萧侯爷戴绿帽子,跟她又没影响,她不过要确认萧信安全。
“你问完了?该我问你了。”
许融回神:“嗯?”
“你懂了是不是?”
许融:“……”她如坠雾里,“我懂了什么?”
“那天晚上我说的话。”萧信凝视着她,“不然,你为什么叫我不要多想。”
许融:“——!”
还可以这么推论的吗!
重点是,那都是小半个月前的事了!
“你懂了。”萧信已得出结论。
许融不得不服了他,大概这层窗户纸要破不破地糊了这么久,她也懒得挣扎了,有气无力地道:“二公子,不要仗着你记性好,就这样翻旧账啊。”
她被打个措手不及很吃亏的好吗。
萧信摇头:“我没有翻旧账。”
他神色执着而认真,说完了,才带上了一点点笑意,道:“我只不过是将你的话多想了几遍而已。”
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他没有将这八个字明说出来,也用不着明说,他的眼角眉梢,每一点光亮都在告诉她,就是这样。
“……”
许融无言以对,更无从招架,但萧信没有再追着她说什么,而是提起笔来,往旁边的墙上写去。
许融这才发现那边多出了一张画,画上是一棵树,郁郁葱葱,有点眼熟,恰像他们院门旁的那棵。
萧信往上面添了星星点点一簇花。
“我和先生商量好了,会争取一下明年的乡试。”萧信画完,转回头来道,“到明年八月,还有十五个月,等我将这十五簇花添完,就到了。”
他站在画旁的样子年轻而挺拔,意气又风发。
许融下意识欣赏了一下,而后就:“……”
感觉像接到了某种通牒怎么破。
第80章 乡试
墙上花添过一簇又一簇, 十五簇齐盛时,墙下的桂花树正也散出幽香,就像歌里唱的那样, 八月,到了。
京里空前热闹起来,不但有从顺天府各个方向赶来的历年的拿到乡试资格的秀才, 还包括了全国各地已经考取乡试的举人,这些举人此时进京, 是为了明年的会试, 许多人路途遥远, 若将时间卡得太紧,路上出点意外耽搁一下, 就来不及了, 所以都会尽量提前到来,感受一下京城风物,会一会异地文友,乃至也有想取巧的, 拿了自家的文章去朝廷大员门前投递, 混个眼熟也不一定。
总之, 这一年的八月, 是天下文生的主场。
从前这样的事与长兴侯府是没什么关系的, 即便以英国公府之势大, 也得靠边站, 今年, 不一样了。
萧信的考篮由萧侯爷亲自掌眼——虽然他看不懂里头诸多的门道禁忌,但能看一眼,就足显重视了, 张老夫人也派人来嘱咐了两句,萧信这条路如果走通,不单对他个人的前程,对于两府都有意义。
承平越久,武将的势力越弱。
即便是英国公这样能稳坐勋爵第一把交椅的老牌子公侯,势力也只在军中而已。
涉及到国计民生一类的朝堂要务,勋贵们整体在被边缘化,一代又一代的文生从残酷的科考里杀出来,最精英的那一批才能立上朝堂,勋贵们却大多刀枪入库,安享富贵,两边的力量此消彼长,一代代碰撞,结果就是勋贵们富贵依旧,但,渐渐也只剩下富贵了。
要重新挤进中枢,碰触到核心权力,太平盛世里没有捷径,只能跟随文生们划下的玩法,老老实实地拿起笔加入到那一个不同的厮杀场上去。
乡试,是其中竞争最激烈的一个战场,淘汰比例之高,尤胜于明年的会试。
乡试三十取一,会试十取一,因为这个悬殊,乃至有金举人银进士的说法。
萧信将要赴的,就是这一场持续九日的大考。
他如何繁忙自不必提,从七月下旬开始,许融也一直很忙。
她的书铺在去年萧信小三元以后就趁势开起来了,虽然当时事不少,但不会影响到她既定的计划,书铺没有明着打出萧信的牌子,但懂的人自然懂,这个风声很容易放,于是,书铺的局面也很容易就打开了。
今年因是乡试年,生意比去年还要好,铺子里原有的两个伙计忙不过来,小岳报回来,得许融允准后,临时格外又雇了两个伙计,才堪堪应付下暴涨的书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