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心中恼怒,只注意到柳兰溪是个年轻的男子,并未留意到他身上所穿的服饰,这会儿看到,心中微沉。
一时都顾不上询问柳兰溪到底是何人,就皱着眉头问宋瑾宁:“你病了?”
她身边的人都是怎么当差的,怎么竟然没有人过去禀告他?
宋瑾宁知道他这是误解了,就笑着举起了手里的医书给他看。
“没有。这不是这几日我在看医书么,看到有不明白的地方就请了柳御医过来给我解惑。”
原来不是生病,只是叫御医过来给她解惑而已。
李承宣心中微松。
但下一刻他心中先前暂时被按压下的恼怒又升了起来。
好啊,一个御医,你也给他吃那道甜点?而且这白瓷碗分明就比那琉璃碗还大。
也就是说,这御医吃到肚里的焦糖布丁比他吃的还多么!
这样一想,李承宣脸色就更加的沉了下去。
一时殿中的温度好像都下降了个好几度。分明是初夏的天气,吹来的风却仿似带着侵肌裂骨的寒意。
宫侍们尽皆低头屏息静气,柳兰溪更是跪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也就只有宋瑾宁丝毫没有察觉到,手里握着医书,闲闲的问着:“陛下,现在外面日头烈,您怎么想起到我这儿来转转了?”
第30章 威压 年轻的帝王下颌绷着,目光犀利。……
李承宣绝不可能承认他确实是特地过来未央宫的。
在榻上正襟危坐下, 他视线直视前方,一星半点都没有分给宋瑾宁。
“朕是正巧经过这旁边,就顺带来你宫中走一走罢了。”
言下之意就是并不是特意过来找她的。
知道真相的周敬:......
陛下您高兴就好。
宋瑾宁有些狐疑的看了李承宣一眼。
宋太后的寿康宫离着前朝并不算很远, 严格来说都还没有划入到后宫的范围之内,他要是去寿康宫的话压根就犯不着从这路过。
至于这整个儿后宫, 好些宫殿还是空着的,并没有值得他在这大中午的毒日头底下跑去......
不过既然李承宣这么说着, 那她就这么听着呗。
就哦了一声, 没有再问。
李承宣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 却又不好对宋瑾宁发作得。
怎么发作啊?那话是他说的,难道他还指望着宋瑾宁打破砂锅问到底追根究底的问他刚刚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在旁边溜达,然后顺带来她的未央宫?并为此表示不高兴。你怎么能是顺带来我宫里的呢?你得是专门来我宫里才行!
李承宣转而迁怒柳兰溪。
沉着声音问道:“你在御医院任何职?皇后面前也有你坐下的份?”
正所谓天子一怒, 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虽然现在李承宣的怒气还不至于如此,但对于柳兰溪而言那也是惊吓万千。
整个人跪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想要自辨两句,却吓的胆战心惊。微臣两个字如车轱辘一般在他口中翻来覆去, 可底下的话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宋瑾宁这还是头一次看到李承宣展现出一个帝王的威压, 不由的诧异的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年轻的帝王下颌紧绷着,目光犀利。
其实他现在身侧并未站着盔甲利刃的侍卫, 手中也无可致人命的刀剑, 却是气势滔滔, 令人不敢直视。
虽然不合时宜,但是宋瑾宁脑海中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句话: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
宋瑾宁:......
宋瑾宁有点儿想抽自己。
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没看到李承宣在气势上都把她的柳老师给压制的话都不会说了吗?
忙开口打圆场。
“这是柳兰溪, 现在御医院任医士一职。至于刚刚他坐着的事,那是我赐坐的。”
所以陛下,您就甭拉长一张脸了成吗?您说您长了这么一张俊美华贵的脸, 这么拉长着多暴殄天物啊。
但是李承宣见宋瑾宁替柳兰溪回答,心里就更加的不得劲了。
于是他一张俊脸拉的就更长了。
宋瑾宁见这不是个事,干脆扭头对柳兰溪说道:“柳御医你先退下吧,我和陛下有话要说。”
柳兰溪应了一声,拜辞过后,起身站起,倒退着身子往殿门外走。
等他走到殿外,才恍然发觉身上的里衣已经尽皆被冷汗浸透了。
李承宣见柳兰溪走了,周身那摄人的气势却依然没有半点收敛。
“周文柏是怎么做事的?这个柳兰溪只是个医士罢了,连个御医的官职都还没有捞上。你看医书有不解的地方,即便周文柏不能亲自过来为你解惑,至少也该叫个御医过来,怎么就只叫了个医士过来?”
竟敢如此怠慢皇后!看来他是嫌这个医正的职位坐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