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的意思,与她对弈一局还是对她莫大的恩赐么。
“回陛下的话,”宋瑾宁斜倚在靠背上,懒懒的翻过一页书,“臣妾不会下棋。”
“为朕弹奏一曲?”
“回陛下的话,乐器臣妾也不会。”
“书?画?”
“回陛下的话,这些臣妾都不会。”
看宋瑾宁依然形容懒懒的斜倚着,李承宣也不知自己心中该是何样的情绪了。
琴棋书画难道不是世家女子必学的?即便不能全都精通,但至少也该会一两样才是,但这宋瑾宁却一样都不会。
而且看她刚刚回答的那副样子,还挺理直气壮,一点都不引以为耻的么。
“那你会什么?”
总不能真的就会吃,以及打马吊吧?
宋瑾宁掀起眼帘睨了他一眼。
这话怎么问的?你就应该问,除了琴棋书画,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看来这李承宣今儿是闲的发慌想找虐啊。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他罢。
于是宋瑾宁想了想,就问着:“投壶?陛下要不要玩一把?”
投壶是贵族之间较为流行的一种游戏。而且这项游戏吧,它不但高雅,玩儿起来也十分的方便,不怎么费事。
拿一只铜壶往前面一摆,抓上一把箭杆在手里,一支一支的往里面投就是了。投中多的人就算赢,少的人就算输。
这游戏李承宣自然会。而且他觉得自己在这游戏上还挺精通的,当下立刻点头:“好。”
叫了周敬过来,吩咐他去准备投壶所用的器具。很快周敬就回来禀报,说是都备好了,请陛下和娘娘移步院中。
等到了院中,果然看到一只细颈双耳大肚铜壶。旁侧两名内侍一人手中捧着一只朱漆托盘,上面各自横放着十支箭杆。
日头还是挺大的,宋瑾宁走到旁侧梨树的阴影下站了。
就听到李承宣在问她:“既是比赛,自然有输赢。输了的人是喝酒,还是弄些儿什么东西做赌注?”
他可是记得上次打马吊的时候宋瑾宁赢了他二十多两银子的事。
银子是小事,重要的是他输了,还被宋瑾宁借机奚落了好几句,今儿怎么着他也得将这面子给找回来才行!
“随便。”宋瑾宁脸上的形容依旧懒懒的。
反正输的人肯定不会是她。
李承宣想了一想,将自己腰间挂着的一枚白玉坠解下来放到旁侧内监捧着的托盘中。
“朕便拿这玉坠做赌注罢。”
投壶最初是士大夫宴饮之时的游戏,输了的人喝酒。李承宣虽然想找回上次丢失的面子,但想着宋瑾宁毕竟是女子,让她喝酒不好。
至于赌注什么的,他其实也并不争究宋瑾宁的。
哪怕她是拿一茎草,一片叶做赌注都无妨。重要的是,今儿他得赢她!
宋瑾宁的视线在那枚白玉坠上扫了扫。
这白玉坠儿看着十分的通透温润,透雕着双龙盘寿的吉祥图案,不说价值千金,百金肯定是有的。
啧,不过是个小小的游戏罢了,李承宣倒是舍得下本钱。
不过也是,他是皇帝嘛,日常所用的什么东西不是最好的?许是这玉坠儿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个小玩意儿呢。
又听到李承宣在问她:“你的赌注是什么?”
一副摩拳擦掌老子肯定会赢快将你的赌注拿出来待会儿你的赌注就归我了的振奋神情。
宋瑾宁侧头瞥了他一眼。
好的很!现在你越自信上头,待会儿你被虐的时候心理落差才会越大么。
就不言不语的将手腕上戴的一串珊瑚串取下来放在托盘里。
白露和谷雨此时正站在廊下看着,见宋瑾宁如此,白露就侧过头不解的问着谷雨:“明明这场比试娘娘肯定会赢,她做什么还要拿赌注出来?这不是多此一举?”
谷雨:......
她好想握着白露的肩膀用力的摇晃。
什么叫肯定会赢?你能不能给陛下留点面子啊啊!!
而且就算娘娘肯定会赢,她就不能不赢?男人都是要面子的,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九五之尊。
她还记得娘娘上次打马吊的时候一点情面都不留的赢了陛下二十几把,散场的时候陛下的一张脸沉得好像下一刻就会滴出水来似的。
这不是夫妻间的相处之道啊啊!!
所以娘娘,这一次您可千万得要让着点陛下啊啊!即便真的要虐,也请轻虐......
谷雨双手合十放于胸前,一脸期待的看着宋瑾宁。
宋瑾宁还站在梨树的阴影下乘凉呢。旁侧捧着箭杆的内侍上前,恭声说道:“请娘娘投壶。”
宋瑾宁看向李承宣。
显然这是李承宣的意思。
啧,看不出来李承宣还挺绅士的嘛,还懂的女士优先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