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森特怒斥。
被踢了一脚的亚历山大,呜呜噫噫地蹲在地上蹭森特的大腿,像一只做错事祈求原谅的孩子。
发现森特不理他,还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得很有节奏。
如果森特真的不打算原谅他,才不会怒气冲冲让他滚开,直接就让人把他弄出去关笼子了好吗?
亚历山大相信自己的感觉,他坚持黏着对方,表达歉意和可怜。
森特是不信的,毕竟他手上的伤口还很新鲜,胸腔也还在隐隐作痛。
直到他感觉自己的裤子湿了一块,也仍然是不信,他嫌恶地皱起眉头:“不要靠近我,你的口水弄到我身上了,你这个可恶的骗子,我不会再相信你的任何举动。”
狠话一旦开始就像机关枪一样停不下来,森特继续说:“收起你的谄媚,我不会把资料给你,也不会放你出去。”
说着拔出了U盘,放进带锁的抽屉里,那是一个钥匙锁,他不相信亚历山大能把他的柜子咬开。
说实话亚历山大还真的能,但是这样做森特又要生气了,虽然再生气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小森特出乎意料地心软。
不愧是会说出‘黑社会真可怕’的人。
亚历山大决定厚着脸皮,从对方受伤之后死皮赖脸地黏着跟着,他知道森特讨厌像废人一样被佣人伺候,于是见缝插针地找机会帮助对方。
比如递东西,拿拖鞋,拿纸巾。
森特简直受不了他的殷勤,但这确实是自己需要的。
夜里睡觉,亚历山大陪伴在森特的房间里不肯走,当森特要起床喝水的时候,他总是帮忙把灯打开。
下雨了他还会关窗户。
觉得森特待在屋里闷,亚历山大还会打开电视,陪对方一起看动画片…
“嘿,你这只笨狗,我为什么要看这么弱智的频道?”森特恶言恶语,这只笨狗是觉得他两只手都坏了吗?
森特立刻把频道换到国际新闻频道,这才是他应该看的。
亚历山大:这有什么好看的?
在家里是遥控器掌权大佬的他,气鼓鼓地耷拉着耳朵,趴下去装可怜,呜呜噫噫,一天工作照顾病号那么辛苦,连看个动画片都不行。
小熊警官想哭难受。
都两天过去了,看在他一直卖力讨好的份上,森特的气消了吗?
会因此而可怜委屈巴巴的他吗?
不会。
森特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被吵得心烦意乱的他冷声下逐客令:“出去。”
“???”无情。
这样都还没有消气,亚历山大不得不改变一下策略,给对方一点空间冷静一下。
一直缠着也不是个事儿。
把森特当成小孩对待的亚历山大,收起自己装出来的可怜,听话地走出了屋子,这是森特受伤以来,他第一次离开对方。
“……”森特看着那只叛徒狗出去的背影,在心里笃定,这只很会演戏的狗,一定会在5分钟之后又厚着脸皮回来找自己。
或者是三分钟。
然而事情并不是这样的,10分钟之后也没有见到亚历山大的身影,房间里只有新闻在播的声音。
寂静了片刻,房间的主人忽然把桌面上的所有东西狠狠地扫落在地上。
这一刻,受伤的森特先生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委屈的人。
在他心里,他一直在遭受背叛,一直。
有些东西有了裂缝就无法弥补,森特心想。
房间传来开门的声音,也许是佣人听到了动静,和往常一样进来收拾他发疯时弄乱的房间。
森特讨厌被看到这样脆弱的自己,但他总是一次次地用发脾气来掩盖自己的无能。
“嗷呜…”小森特?
敏感的亚历山大,总觉得现在的气氛有点特别,不适合让别人进来围观,于是他自作主张反锁了房门。
一团温暖的毛茸茸的家伙挤进森特怀里,安静地陪伴着他,似乎在无声地传递着自己的支持。
温度透过衣服传递到正在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厚实的重量令人感到安稳…不知道过了多久,胸膛的主人才安静下来,恢复了正常的情绪。
“嗷呜?”亚历山大也感觉到对方平静下来了,于是贴着对方的脖子,发出呜呜的低声,像极了温柔的安慰。
别生气了,气坏了自己不值当,不管如何都应该开开心心才对。
设身处地,亚历山大理解森特的心情,一个内心柔软善良的人,偏偏在这样的环境长大。
自由自在的生活对森特来说是一种奢望,除非他选择抛下所有责任。
森特内心对感情的渴望,连狗都感觉到了。
“你好重…”森特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拿开额头上的手掌喃喃:“去把窗帘拉上,亚历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