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羲双眼圆睁,说:“那哥哥总有几分喜欢她的,她温柔体贴,秀雅敦厚。”
尹翔叹道:“好了,好了,不纳了,孩子都十几个了,将来开府住哪里去?你二期规划的花园别墅的空地够不够?将来皇子分府、公主出嫁,都得花钱。”
天下间最真心真意为他着想的就是这个嫡亲的妹子。妹子的有些建议虽然不符合前人习惯,但是细思起来倒都有收买人心、固巩江山之用。
比如皇家军官学校的建立,现在毕业生也要先在御前当侍卫练历,让他发现他们的才能品性,然后外放任命。
又比如皇宫不用太监,尊圣人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皇宫将一些花园料理的工作承包给伤兵的团队,促进干不了重农活的他们有口饭吃。宫里也不为私欲拘着那么多秀女、宫女,适时释放奴婢自由。女官、高级宫女是采用企业单位式的管理方式,官员之女、地方士绅之女或者民女可以自愿竞聘职位,每月会有假期出宫,这只是一份保密要求比较强富有皇家光环的工作。有些创新制度在朝中官员看来,也是一项德政、仁政。
虽然难免偶有风流玩性,可尹翔没有在后宫玩什么宠冠后宫,他素来雨露均沾,也嫡庶有别,这个家倒是很和谐。
……
长安长公主一直很忙,所以好几年都没有实现她与驸马游历天下的愿景。到了开元十五年,尹翔也终于放她休假一年出游天下,本来尹羲很高兴,终于可以玩了。结果尹翔把十七岁的皇长子、十六岁皇次子和十六岁的大公主扔给了她一起游历,加上她自己的两个孩子,组成了一个小型少年团,她难勉要操老妈子的心。
这日到了旧京游历,带了孩子们到赵霆尧位于郊区的墓前上香,并对他们进行“亡国”的历史政治教育,以史为鉴,主要就是提醒他们将来不要脑残矫情。
说了好一通前朝故事后,皇子们也似懂非懂。
萧驰风给赵霆尧上香时有点不情愿,尹羲笑道:“还跟一个死人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萧驰风因为赵霆尧莫名其妙地在死前让王仲羽转送一块玉佩而不悦,因为那玉佩是一对的,一般都是男人送一个给女人定情的。可尹羲只有二周目原主记忆,完全不知道那玉佩是一周目时赵霆尧送给原主的。
萧驰风只觉:这偷人老婆的贼子忒不要脸,死前居然把花花心思用到我老婆身上。
萧驰风携了妻子的走漫步在古道上,孩子们早跑到前面嬉闹。
“我们接下来去湖广还是去江淮?”
尹羲抬头微笑看着他,男人内功精纯,反而比他这个年纪的人都年轻。本来到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必须蓄须了,因为尹羲不喜欢,萧驰风仍然不蓄须。
尹羲还不待回答,忽听前面孩子们发现了什么,他们过去一看,原来他们在路上看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在路上扭伤了腿,哀哀叫着。
小女儿看到尹羲,说:“娘,老婆婆好可怜,咱们帮帮她吧。”
尹羲微笑道:“那你想怎么帮她呢?”
小女儿说:“咱们送她回家,给她一些银子。”
尹羲看看孩子们,他们好像也是这种想法,可是后一条她并不同意。
现在她能赚钱还好,可是将来定也有靠食俸禄的皇族,给穷人送钱,不过慷他人之慨,那本来就是民脂民膏。拿自己赚的钱帮人,才是真英雄。还是这一路上好好教育他们吧,现在救人要紧。
尹羲撸起袖子蹲下身,温言道:“大娘,你不介意的话,我帮你看看吧,我会正筋骨。”
顾若兰本来已经有些老花眼了,尹羲在她跟前蹲下,她才看清她的脸,不由得怔住了。
顾若兰十几年也无法挣脱生活的泥淖,她也不明白自己的身体和灵魂该往何方,之后就在赵霆尧的墓陵附近住下来。
顾若兰精神已然不太正常,她也不自知。她常常去给他扫墓,在他墓前常常疯疯癫癫,一时温柔呢喃,一时破口大骂,一时得意大笑,一时怆然哭嚎。
“尹羲,是你。你杀了我的四郎,你还我四郎!”
尹羲和萧驰风都吃了一惊,尹羲仔细看她的脸,从她的五官还能辨认出一二,况且除了顾若兰谁会对她说这种话?
“顾若兰?”
顾若兰冷哼一声,忽然得意的大笑,说:“尹羲!我才是四郎的真爱!我是宠冠后宫的兰贵妃娘娘!你这个无才无貌的女人,不过仗着是尹翔的妹妹才嫁给了四郎,他不爱你,他不爱你!”
萧驰风拉了尹羲站起来,说:“她疯了吧。我一直以为她早已死了,居然活到现在。”
顾若兰看着萧驰风好一会儿,忽然抚了抚自己的发鬓,朝他抛了一个媚眼,娇着声道:“子腾,你来接我回府去了吗?我知道你护我宠我,敢为了我与婆婆抗争。你一片痴情爱着我,可是我是四郎的妃子,我只有负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