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服饰都是朝廷才能做,普通人做了就是违制。不过对于乱臣而言,穿违制衣服只是一件小事。听说宁王已经在江南在登基,人家连龙袍都穿上了。
林知惜撑着下巴,“区区三千两就想让我替他拖住宁王,他这算盘打得倒响。”
周术不明白公主的意思,她不是打算明年开春就对云南出兵吗?为何现在又说这种话?难道她不想出兵了?
这可不行,周术迫切需要公主能够出兵云南,只有打下云南,他们实力才能增强,将来公主才能问鼎天下。
周术苦口婆心劝了几句,林知惜听了几句察觉他误会了,却也没解释,反问起使臣是谁。
周术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来人是新皇的舅舅孔溢满,现任礼部尚书,孔家第六十代传人,孔老爷子更是桃李满天下,孔溢满也是有大能之人。”
林知惜最近为了培养人才,自己出书,自己上课,还要训练士兵,忙得脚不沾地。他想见见这位先生,换了身出门的衣服,打算带孔溢满四处溜达。
都不是蠢人,周术瞬间猜到她的意思,知道她这是起了爱才之心,觉得主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异想天开,他无奈劝道,“主子,孔家可是新皇的外家,最忠心不过。”
林知惜笑笑,她确实有爱才之心,但是孔家和新皇是一体,绝不可能背叛。她笑了笑,摆了摆手,“新皇现在被夹在三方势力中间,势必开战,他再怎么占着大义,也对付不了三家,至少要拉拢一家。咱们给孔家亮亮实力。让他们知道咱们地盘虽小,却也不容小觑。我那永王叔有钱着呢。咱们不趁此机会捞一笔,更待何时?”
周术恍然,主子这是怀疑新皇派孔溢满过来赏赐是假,真正的目的是来一探虚实?
仔细想想,三分势力,许化臣是乱臣贼子,宁王与他有仇,只剩下公主还没跟他撕破脸,要是连公主这边都拉拢不了,新帝地盘迟早会被其他势力瓜分。
两人到了前衙,孔溢满见到林知惜行礼问安,便要宣读圣旨。
林知惜阻止了他,“不必了。本宫已决定于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孔尚书若没有要事,可以留下参观。”
此话一出众人皆为之侧目。
虽然都知晓林知惜有野心,但是她一直没有自立为帝,大家都以为她只是想多捏些筹码将来好跟新皇谈条件。但是当她真的要自立为王,还是惊呆众人。
四家势力里,追随林知惜的文人是最少的。
许化臣代表受官僚压迫的穷苦人,底下有一堆穷苦百姓争着为他效力。
宁王兵多将广,江南又是鱼米之乡,在四组势力里,他实力最强。
新皇占着大义,那些思想守旧派愿意拥护他。
只有林知惜,身为女子,又是贵族出身,因为搞土改得罪蜀地大户,蜀地文人根本不愿效忠她,就更不用说别处文人。
别人抢先登基可以给底下人吃定心丸,只有她不一样。她什么时候登基,对其他人根本没有影响。因为她根本拉拢不到读书人。
孔溢满脸上笑容快要维持不住,担紧手中圣旨,“公主已是千金之身,为何非要趟这次浑水?”
林知惜笑了,“我原以为孔尚书学识渊博,见识深远,没想到思想如此陈旧。本宫登基为皇自是为了提早结束这乱世,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这理想说得太冠冕堂皇,但孔溢满分明从她中看到她雄霸天下的野心。
一介女子竟想要当开国之君,她凭什么?
孔溢满来之前听知她占了陕西和四川以为她是有大能之人,可他向人打听后,严重怀疑她只是运气好。
如果她真有大才,就不该坚持土改,得罪蜀地大户。要知道那些大户都是读书人。没有这些读书人拥护,四川和陕西由谁来治理?
周术再有才,他毕竟只是一人,他制定的条令,得要属下帮他完成,这些属下不会办事,不识字怎能胜任?她总不能靠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泥腿子吧?
孔溢满的轻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林知惜怎能不知,她也不生气,反而邀请他出去走走。
孔溢满不知她是何意,却也乐于借此机会打消她的念头。
一路上,孔溢满充分施展他的好口才,博通古今,引经据典劝林知惜见好就收,不要做大逆不道之人。
林知惜没有表态,心里却也佩服这人,但凡她心智稍低一些,就会被他这话蛊惑。用后世人的说法这人天生适合干传1销,能把死人说活。
等他说得口干舌燥,林知惜依旧不为所动时,孔溢满严重怀疑自己能力出了问题。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蜀都最繁华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