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男子身着布衣长衫,头戴方巾,听围观群众称他为田文公,想必这人在当地很有威望。可那又如何?
在半夏这里,没有天,没有地,她只忠于主子。主子的话对她来说就是圣旨。
在连喝三次之后,对方依旧不让开,半夏当头一剑将人劈成两半,鲜血四溅,飞溅到这些家属的脸上,顿时惊恐声此起彼伏,咒骂声一片。
半夏淡淡瞥了这些人一眼,冲身后挥了挥手。
两个女护卫上前将人抬下去,田文公的子侄们哭天抹泪,软倒在地。
半夏剑尖指着一人,“让不让?”
那人哆嗦着身子,看着惨死的父亲蜷缩着身体,腰板挺得笔直,他赤红着双眼死死盯着半夏,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喉间吼了两个字,“不让!”
半夏大喝一声,“让不让?”
男子坚毅的双眼死死盯着那晃动的剑尖,脸上青筋凸起,“不让!”
半夏再喝一声,“让不让?”
这次她刀尖划破他脖颈,鲜血顺着脖子滑入衣衫,很快那上好罗纱织成的衣衫被鲜血染红,男子刚回答“不让”,一颗人头再次落下,人群再次发出惊吼。
又一人被抬了下去,又一人堵住路口,半夏神色复杂,“让不让?”
那男子刚想大义凛然回答‘不让’,袖口却被他母亲往后一扯,老太太哭天抹泪,不停捶打自己的小儿子,跪下给半夏磕头,忙不迭叫道,“让!我们让!”
那男子羞红着脸,想扶起亲娘,“娘!”
其他人对老太太的做法颇有不赞同。老太太置若罔闻,拖拽起自己的儿孙,“你们快些回去安葬你们的父亲!”
其他人不肯走,“可我们要是走了,田地就该被他们抢了?”
老太太才不管这些,她只想自己的儿孙活着,她骂骂咧咧将儿子全部赶回家,“你爹死了,你大哥也死了,如果连你也死了,让我怎么活?”
这一家被老太太拉走,另一群人踌躇不前,半夏已经杀一儆百,也没必要再作杀孽,挥了挥手,让士兵将这群人全部关进大牢饿几天。
这群人很快被拉走,她回身一看,其他人全都用惧怕的眼神看着她。
半夏却也不在意,早在她主动接了这项任务,她就知道自己会受怎样非议。
虽然她是个死士,但她也想在这古代做出一番成绩。
她想向主子证明她不比男子差。好在主子答应她的要求,让她来了。
这些人怕她,没关系,她不在意,她只要他们肯做事就行。
半夏收回剑,淡淡道,“快量吧!天色不早了,公主还在等我们回去呢。”
这平平无奇的音调好似一个开关瞬间让这些人恢复行动,就连周术也在短暂惊讶过后,看了半夏好几眼。他是真没看出来,这丫头年纪轻轻,眼睛眨也不眨就杀了两个人。
周术突然意识到,公主选的人也许不够聪明,但对她绝对忠心。甚至为了她,不惜背上骂名。他不及半夏。
第一天测量土地圆满完成。
却在第二天发生一波不小动荡,半夏一连杀了两人坚持土改,舆论被瞬间引爆。
半夏杀的田文公是十里八乡的善人,他曾经也做过举人当过官,因为他的善举,被周围百姓尊称田文公。
他的田地有一部分甚至是义田。
不少文人写信讨伐林知惜,辱骂半夏,甚至有些百姓也对半夏如此强硬的做法表示不满。
本来田地就是田家的,一文不给,直接将田地纳为国有,对许多人来说不合理。他们根本不接受。
不少大户人家堵在总督府门口状告半夏,要求周术严惩对方。
周术被吵得头疼,又不能把他们通通抓进牢里,就来向林知惜讨主意,看到半夏也在,他忍不住带了几分埋怨,“他们堵路,你直接将人抓进牢里就好,为何直接拔剑将对方杀了呢?”
半夏手握大刀,神色冷硬,“我是奉了主子之令。如果不见血,只是抓进牢里关几天,其他家见我们不敢下狠手,下次会做得更过分。哪怕杀鸡儆猴,我也必须这么做。”
林知惜没想到第一个冒出头的是田文公,却也没有责备半夏,本来打土豪就需要流血,要知道她有一个世界,那个国家经历三次土改才完成。
更何况这个田文公是这些大户人家一致推出来对付她的人选。就因为他名声最好,最得民心,能够挫伤林知惜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
但是让他们失望了,她虽是女子,但土改决心坚定,更有那些得了好处的百姓拥护,他们除了作出无谓牺牲根本撼动不了她的决策。
林知惜没有生半夏的气,更不会处罚她,“你不必多说!我将此事全权交由半夏处理,她事情办成,我很满意。至于流血牺牲是不可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