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饥渴难耐,吃着美味滑嫩的荔枝,只觉得这日子如天堂般舒爽。
士兵们吃了颗荔枝,在附近搭灶做饭,吃完饭,在林间歇了一会儿午觉。起身时,才发现身子骨软得厉害,一个个栽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金吾将军想提气,发现浑身无力,就像吃了软筋散一般。
他暗叫一声不好,“我们这是中了软骨散!”
这是江湖人惯用的下三滥招数。以往那些江湖人见到官府人逃得比兔子都快,今儿居然敢药倒十万禁军,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其他禁军立刻运气凝神,同样提不起内力。
迷迷糊糊间,只见葱翠的山林间蹦出一群山匪,举刀杀了过来。
有些士兵想提刀抵抗,但身体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群人朝他们冲过来。
刚才还凉荫荫如度假圣地的山林立刻被鲜血浸染,成堆的尸首被随意堆在起来。
不过这些尸首并不是良国人,而是匈奴使臣。
士兵们都看呆了,心里既庆幸又恐惧。
林知惜扑在尸首上,指着那群恶人声嘶力竭控诉,“你们怎么敢!这些可都是匈奴人。你们杀了他们,他们就要攻打过来了。到时候我们良国必将生灵涂炭,你们就是一群野蛮人!”
那山匪忙着运银子和嫁妆,听到她哭喊哈哈大笑,“关我们屁事!别把自己说得那般高尚!要不是你们这些当官的不作为,我们怎么会逼到山上当山匪。”
林知惜还想再说,气急攻心,昏死过去。
那些山匪推着银子扬长而去,金吾将军想去追,可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群人消息在视野尽头。
半个时辰后,大家身上的药效才解了。随行的太医为林知惜诊脉,说她气急攻心,歇息一会儿就好了。
金吾将军留了一千士兵在此地安营扎寨,自己则带着士兵去追那些山匪。
他们一路跟着车辙到了附近一座山上,爬上山才发现那群山匪早已逃之夭夭。
这下闹大了,金吾将军回了凤凰县与惠阳公主汇合。
三百万两岁贡和嫁妆没了,金吾将军回去之后,抄家下狱都是轻的,最有可能九族全灭。其他士兵也难免会受责罚。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些沮丧。
有人埋怨林知惜不该买荔枝,“要不是你们非要吃荔枝,咱们也不会中了他们的计。”
林知惜还没说话,寒云和半夏嗤笑,“我们吃之前不是让太医验过了吗?他们没检查出问题,我们才吃的。”
众人又将视线看向太医。
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睛看了过来,太医生怕这些兵痞子砍了他的脑袋,忙道,“我用银针验过,荔枝确实没毒。兴许你们打的水有毒呢?”
士兵面面相觑,为了赶路方便,他们每次都是在水边扎营。他们喝的水就从凤凰山山脚的河里取的。那么大的一条河,不可能全下了毒吧?
沈为民打圆场,“好了。咱们不要纠结是水有毒,还是荔枝有毒,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还是想想办法吧。难道你们想回去领死?”
林知惜点头,“舅舅说的对,事情既已发生,多想无意,咱们不如想着怎么去弥补!”
金吾将军目光灼灼盯着她,想听听她有什么高见。
林知惜指着那些匈奴尸首,“这些匈奴人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咱们趁着消息没传开之前赶去边境,万一匈奴得知此事,丧心病狂攻打边城百姓,那咱们就是罪人。反之咱们把匈奴赶跑,咱们就能将功折罪。”
主意好是好,但金吾将军和沈为民都有些犹豫。
他们原本去和亲,现在去边境抗敌,那就是违背圣命,可是要砍头的。
“可你们丢了那么多银子,回去之后也是死。”林知惜摊了摊手,“你们是想打了胜战之后,光荣而死。还是想留着污点窝囊死?”
谁不想清清白白离开。金吾将军和沈为民都有些意动。
但金吾将军毕竟是军人,他想得更多一些,“可咱们这么多人没有军费和粮草。”
林知惜朝身后伸手,半夏从身后土堆里刨出一堆银票,“刚刚山匪来时,我偷偷将银票藏了起来。”
金吾将军和沈为民惊得目瞪口呆。不都置办成嫁妆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银票?
林知惜解释,“本来想留些银票到边境换些家乡特产带到匈奴。没想到竟成了咱们最后一点希望。”
金吾将军嗤笑,“咱们有十万人马。你这点银票杯水车薪。”
林知惜见他看都不看,将一张张银票摊开,“一万、一万、两万、五万、十万……总共五十万两。”
金吾将军一把夺过银票,不可思议查看,还真有五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