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惜斜躺在车上,闻言笑了,“你怎么现在变得跟朝云一样唠唠叨叨。朕若天天待在宫里,你觉得那些叛党还会出现吗?”
陆霄心里一突,下意识勒紧缰绳,马发出一场嘶鸣,他伸手给马顺毛,等马恢复平静,才看着她,“你是故意想引那些叛党出来?你疯了吗?”
陆霄恨不得现在就调头回去,就没见过这么胡闹的。拿自己龙体开玩笑。她不知道有许多人恨不得杀了她吗?
林知惜笑了,“陈将军迟迟未曾抓到兰朵和那冒牌货。朕想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出来。”
陆霄忍了又忍,好脾气劝她回去,林知惜迟意不肯,“放心吧,朕会注意自己的安全。狩猎只是个由头,朕不会亲自狩猎,你放心吧。”
陆霄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他并未放松警惕,再三叮嘱部下小心敌人。
等他走后,林知惜隔着细纱看着外面明亮的天空,就像雾里看花,怎么都不真切。
半道经过一座湖泊,湖边有人工种植的一排排枫叶林。
金灿灿的太阳从头顶照下,火红的枫叶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波光粼粼的湖面被阳光切成了一块块钻石,又好像碧蓝的湖水洒上一片碎金。一阵秋风吹来,漾起层层波纹。
看着这诗情画意的美景,任谁都会不自觉会停下欣赏它的美好。
湖面被远远甩在身后,林知惜这才问旁边伺候的法夏,“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都办妥了。”法夏恭恭敬敬答道。
车队很快到了皇家围场,周围早就被士兵围住,其他人禁止通行。
仪式开场后,林知惜讲了几句开场白,说了几样赏赐,便让将士们前去狩猎。
此次参与狩猎的人选除了武将,还包括文臣家的公子,因为他们不能丢下公务前来参加狩猎,特地求了恩典,准许儿子同行。
只是一点小小要求,林知惜哪有不准的道理。
别看这些公子都是文官之子,也有不少喜爱骑马射箭,武力值也能达到月级。
只是这些人家境优渥,不需要上战场拼前程,所以至今默默无闻。
两个时辰后,所有人狩猎归来。
武将这边收获颇丰,就是太凶残,猎物被射得死死的。
林知惜龙颜大悦,手一挥,赏了前三名。
三位武将领了赏赐之后,站在左侧。
陈将军瞥了一眼这些公子打回来的零星几样猎物,“这也太寒碜了。到底是养在闺中的公子哥,就是心善。”
武将哈哈大笑,公子这边气得咬牙切齿。
有一位公子却不生气,含笑上前,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陛下,学生射箭水平确实比不上各位将军。但臣射中的这只狐狸,皮毛可以献给陛下,做个狐狸大氅。”
公子这边打回来的猎物虽然比不上武将,但他们射得很有技巧,轻易不会往身上射,大部分都是射向脑袋、腿或嘴巴。因为这样可以得到一张完整的好皮子。适合做大氅。
这样的小心机,粗兵糙汉哪里懂,他们只想多打些猎物好烤肉吃,哪里会想到让皮毛完整。这些读书人心眼就是多。明知道比不过他们,就开始另辟蹊径讨圣上开心。
陈将军声咒骂,“阴险小人。”
林知惜叫这位公子近前,细细打量对方,他穿着一身湛蓝色劲装,衬得他身姿颀长,脸如镌刻般俊美绝伦,一双剑眉下是一对颀长的桃花眼,布满温柔,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他身上既有武者的伶俐飒爽,又有读书人的谦逊有礼,两种气质的混合令他更显魅力,哪怕站在人群里,他依旧是最亮眼的那个人。
陆霄看着这一幕,眉峰渐渐拧紧。
林知惜收回视线,问对方叫什么名字?
公子彬彬有礼回答,“学生姓孔,名安长,字子平。”
孔安长?林知惜笑了,“你父亲可是礼部尚书孔溢满?”
孔安长拱手,“正是家父。”
林知惜抬了抬手,说了个“赏”字,就让对方退下。
孔安长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很快又恢复平静,“圣上,学生有个不情之请。”
林知惜手撑下巴,兴致盎然看着他,“说!”
孔安长跪下回禀,“接下来要烤肉,不如圣上出道题,让在座之人做首诗助助兴吧。”
林知惜侧头看了眼武将,这些人只是粗通文墨,让他们做诗着实难为人,一个个脸都绿了。
不过他们刚刚吃瘪,这次没有咋咋呼呼出声反对,林知惜很满意他们这点,点头答应,“行啊。谁做的诗最好,朕赏他一头鹿!”
会做诗的公子们齐齐跪下谢恩,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
武将去烤肉,公子去写诗,林知惜终于闲下来,陆霄坐在她旁边为她烤肉,烤好后,端一杯到她面前,忍了又忍,酸溜溜开口,“他们在勾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