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是个徒管严(66)
那里面的帕子都是用过的,其中一条上面沾满了黑色的药液……
沈攸宁的眼角不觉抽动了一下,眸中那股灼热难抑的情绪似乎被那一盆血水瞬间浇灭了,只听他森森道:“表妹就是这么喂我喝药的?”
花闲愁见他冷了神色,心虚的将所剩无几的药放在了桌上,“土办法嘛……虽然有失斯文,但总归有……有用。”
“罢了。”沈攸宁十分失望,随口又问:“你的伤如何了?吃药了吗?”
花闲愁见他终于不再纠缠这个喂药的话题,终于舒了口气,她抬了抬胳膊,忍着痛,假装不在意:“你看,我没事。”
“我问你吃药了吗?”沈攸宁的脸色突然一沉,伸出右手去撩她伤臂的袖子。
“没吃。”花闲愁惊得脱口而出,又连忙推开他的手。一瞬间,二人之间难得和乐的气氛变得奇怪起来。
沈攸宁脸色阴沉,他的手转而端起药碗,将已经凉透的药饮下。又狠狠将那药碗放在桌上,瓷器碰到木质的桌面,发出刺耳的碰撞声。他低着头,没再看她。
花闲愁心下一抽,双唇抿紧,心中满是委屈。
她的确没吃药,她带着伤守了他一个下午,还守出错处来了?
她站起身,赌气道:“你休息吧,我去吃药!”
谁知,她刚要转身,右手便被身后的他一把拉住,她一个没站稳,啊的惊叫一声,便倒在了他身前。
他们现在的姿势很诡异,她人坐在小凳上,后背后倾,几乎躺在了沈攸宁的腿上。
“你干嘛?!”她挣扎着起身,却又被他单手按住了肩膀。
他的俊颜近在咫尺,令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无措。心突然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她大骇,想要推开他,却碍于他的伤势完全不敢动。
他俯下身长眸微微眯起,细细的凝着她,手渐渐抚上她眼角的朱砂痣,他薄唇紧抿,眸中的幽光如破冰的火焰,燃烧着,跳跃着,却又隐忍着,收敛着。
他指尖的皮肤接触到她宛如细瓷的双颊,温凉粗糙的触感令她身子不禁微微一震,瞬间面如火烧。
他拇指上的皮肤有一层薄茧,完全不像是养尊处优之人的手。一股莫名的心疼涌上心头,她不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眼中沁出了泪,顺着眼角落下。
她暗恨自己无用,自从二人重逢,她总是伤情。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他换了容颜,始终不肯与她相认。
她失了故土,背负一身血海深仇。
但她终是见到了他。
她本该知足的,可心里却贪婪的想要更多,十四年的心心念念,十四年的朝思暮想。
她不甘心,他们不该如此而已。
不该,如此而已。
她抬眸看着他的脸,眼泪越流越多,眼前的俊颜在眼前模糊,恍惚之中,她看到他脸上飞逝的一抹痛色,那痛色瞬息被他一贯的自持湮灭在他明澈的长眸中,如墨的眼瞳中,最终只余下两个泪眼婆娑的她。
一种伤痛又旖旎的气氛在他们之间流动着,她咳了一声,刚要开口说话,却只觉眼前一黑。
“唔……”
苦涩的味道在味蕾瞬间扩散,她惊诧于的他唐突,连忙用手推他,又怕碰他伤处,只得投鼠忌器的僵住。
他长睫低垂,掩去了他眸间的韬略谋算。
不知何时,他的手已经制住了她的手,两人五指交叉相握,紧紧贴着。
他高热未退,掌间的温度熨着她冰冷的手心。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沈攸宁,时而热烈如炙阳烈火,时而缱绻如春风细流。
胸腔的空气仿似要尽数耗尽,绵长的吻令她惶然而无力招架。
良久,她如梦初醒,狠心推开他,赧然拿起空了的药碗逃命般地往外跑。
却听身后沈攸宁低低地笑,她停住,随即听他冷不防道:“阿笙,这才叫喂药。你那土办法……今后就别再用了。”
花闲愁端着碗的手猛然一抖,回身瞪他。
他却只是依靠在榻边,一脸餍足的笑,气得她差点儿将手里的碗砸过去。
“今后叫你的阿德喂你吧!”她只觉无地自容,脸面尽失,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出,却见阿德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此时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十分精彩,看那样子显然是听到了他们方才的对话。
她愣了一下,脸“腾”的一下烧起来,旋即将药碗迅速塞进阿德手中,急急跑回了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
花闲愁:三哥哥,你变了。
沈攸宁:你指哪方面?
花闲愁:……
第35章 告白
天色已晚,花闲愁独自在榻上辗转反侧,她想着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沐朗和沐盈月的话让她知道,原来沈攸宁背着她做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