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是个徒管严(241)
可是不对啊,这寨主对他的态度,完全不像是暴揍了他一顿的样子,他们更像是……同盟?
洪烈.阿蒙一反常态,将她手脚的锁链全撤了,顺便对她单膝一拜。
这举动着实把纪素年吓得一哆嗦,心思百转间,眼神飘到了谢君怀那里。
只见他依然对她一张臭脸,与一年前丝毫没变。可嘴里的话却温和……且听不懂:“臣救驾来迟,让太子殿下受惊了,臣万死!”
这是哪出戏啊?
纪素年彻底懵了。
阿蒙低着头,一个劲儿的道歉,她抬头去看谢君怀,他微微点头。
“罢了罢了,不知者不罪。”
她戏瘾来了,却也不敢乱说话,遂佯装懊恼道:“告诉你,本太子绝不回宫!这里挺好,我就住这里不走了!”
她不能让寨主起疑,下午,她明明对他们说了不认识谢君怀。此时他说她是“太子”,那“太子”就要有不想与谢君怀相见的理由。
洪烈.阿蒙带着谢君怀进来本也有试探真假的意思,见这黑小子这般任性,心中的疑虑已经打消了一半,又听这位“太子”要住在这里骗吃骗喝,心想为了早日回到北地,他还是早日把这大佛送走为妙。
之后,纪素年和谢君怀被山匪送出了寨子,谢君怀又真假掺半的向洪烈.阿蒙解释了谢阿奴去借府兵只是个“误会”,洪烈阿蒙满脑子招安回北地的谋划,早就失去了分别真假的耐性,遂叫寨中兄弟放出了找谢阿奴的消息。
所幸,他们在破晓之前,在一个猎户家中找到了被石头砸晕、绑在马棚的谢阿奴。
九龙沟不宜久留,他们三人都知道,谎言再像真的,也经不住推敲。
若待洪烈.阿蒙察觉被骗,他们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天边微亮,他们来到渡口,找到了船家,开船离开了九龙沟。
船舱本就不大,因为多了一个人而显得更加拥挤。
谢君怀手中捧着一卷书,垂眸阅读,理也不理纪素年。
纪素年咬着唇,纠结了半天,终于道:“今日之事,多谢。还有……对,对不起,你的腿我真的可以……”
她的话说了一半,却听谢君怀道:“谢阿奴,你是不是又晕船了?”
“我没……”
“晕船就出去待一会儿。”
“我……”谢阿奴无语,想支开他,可以直说,反正他也不想做那个碍眼的,“对,我晕,晕死了,我得出去透透气。”
谢君怀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手中的书卷,只是淡然道:“你不必道歉,救你是出于道义。换成别人,我一样会救。”
“我……我知道。”
“下个渡口,你就下船吧,以后别再跟着我。”
水流声很大,可他的语声不大,听在纪素年耳中却无比清晰,可她宁愿听不清,宁愿永远这样糊里糊涂的追在他身后。
这一年来,她一直麻痹着自己,她以为,只要能够医好他的腿,他就一定会原谅她的。
但事实并非如此,有些伤害,始终无法修复和弥补。
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试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
某蓝:有请谎话十级学者谢君怀,大家鼓掌!
谢君怀:谎言成功的关键在于……
纪素年:在于话术和心理素质!
谢君怀:错!在于对方是否信了你的邪。
某蓝:难道不是在于我怎么写吗?
第124章 蛛网
“君怀哥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太顽皮,总惹你生气,你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两句话,一句是滚,一句是别再跟着你。”
她鼻子有些发酸,但却没有流泪,反而笑得越发明媚可人。
“可那都是气话,我知道的。”她起身走到他面前,拿出手帕去擦谢君怀面颊上的血迹:“事到如今,我只想听你说句真话。”
“我们的婚约早已解除,你我再无瓜葛。这就是真话。”谢君怀推开她的手,抬眸静静看着她。一年多不见,她的皮肤黑了许多,手也粗糙了,她大可不必为他如此,她注定无法从他口中获得任何承诺。
“你为我断腿、为我破相,你这般对我,我却弃你而去,这样做不仗义。”
“如果你是因为愧疚而跟着我,那好,药方我收下,你欠我的债就算是还清了。”
“还没还清,你说的可不算。”纪素年咬了咬唇,继续道:“你放心,下个渡口我会下船的,你好好备考,我不会扰你。”
谢君怀也没想到,纪素年能答应的如此痛快,一时无言。
可还有半日才到浔州,他二人若是一直这样干巴巴的枯坐也是不妥,谢君怀无奈只得放下书,问道:“你不是说要成亲吗?怎么就……咳咳”谢君怀不自在的看了眼江面上的野鸭子,“怎么就被绑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