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结婚以后[女A男O](122)
那一瞬,白焰感觉天旋地转。
他看见五彩斑斓的气泡在首都星绚烂的晚霞中一颗一颗啪嗒碎裂,像幻想破灭的模样。
而后,他在通讯里听见谢漾扣动扳机的声音。
没由来的,白焰脑子反而清醒,他用尽全力朝谢漾吼:“你不准死!谢漾,你现在死了才是罪人!你死了,傅元帅才真的要一辈子背负‘帝国之耻’的骂名了!”
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是卡流斯之战唯一的证人,你不准就这么死了!你得活着赎清罪孽,你得站在全世界的面前把真相说出来!”
“小白……”谢漾哽咽着,绝望而痛苦,“我做不到……”
“你必须做到!”白焰破天荒地冷静下来,“你现在在哪里?”
谢漾沉默许久,才认命似的说:“我在卡流斯星,在当年废弃的孤儿院。席延的人已经抵达厚朴星了,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这里来。”
“那好,你等着,我立刻过去。”白焰道,“我有一个计划,或许可以让你活下来。”
……
白焰从回忆中抽离,他望着傅东倪:“席延威胁我哥,如果他不提供消息,等战役结束,就将他绑了送到他养父母那里去,还承诺他说,一旦他吐露消息,绝不再对厚朴星实行毁灭策略。”
“诚然,厚朴星诸多不好,但亦有许许多多温良的好人在,”白焰惨淡一笑,“如果不是邻居好心接济,我和我哥根本不可能活得下去,还有那些孤儿院的孩子,他们对噩运一无所知,深陷囫囵,仍然诚心待人。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他们不该被牵连到这场斗争中来。”
听到这里,傅东倪整个身子都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她垂着眼睑,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消化,随即点燃一根烟,火星明灭之间,终于开口:“所以你的计划就是和我分手,然后用自己牵制席延,保住谢漾?”
“对,这是让他活着的唯一办法。”白焰闭上眼,又艰难地睁开,“我哥被人利用做了糊涂事,我并不为他辩驳,但如果要为傅元帅正名,他就不能死。”他笑起来,笑容格外难看,“傅一,等真相大白那一天,随便你怎么处置他,我绝不再干涉……”
傅东倪抬起头,她面色不改,可夹着烟的指尖却在颤抖,身体僵硬到一定程度,原来连表情都做不出来。
“你这么做,问过我意见了吗?”她狠狠吸了一口烟,控制自己即将变调的语气,“和我分手是,隐瞒真相也是,对谢漾的裁决更是,白焰,你把我当什么了?”
白焰眼眸乌黑,眼泪无声地流涌下来,他忍不住站起身,走到傅东倪面前,抬手抱住了她的肩膀。
“对不起,我没办法……我那个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件事,”他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隐隐凸显,眼泪流进傅东倪的颈窝处,没入她的衣领,“我害怕和你见面,害怕你问我为什么,害怕你挽留我……哪怕就一句,只听一句我就离不开了……”
他被泪水模糊了眼睛,瞳孔都有些溃散:“我有想过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每每回想当时的场景,白焰的胸口就一阵一阵抽着疼,宛如凌迟。
和傅东倪发出分手那几个字,对他来说,何尝不是另一种折磨。
可是谢漾告诉他,如果他决定要帮傅元帅正名,那就不能这样做。
到厚朴星那晚,谢漾经过两天的思考,终于冷静下来,冷静到甚至有种病态的执着:“她会杀了我的!何况你跟她在一起,迟早会被席延调查,如果他知道你的身份背景,很容易就猜到我们的关系了,小白,你告诉她这些就是在害她!”
他几乎跪在白焰面前,恳求:“你如果真为了她好,应该立刻离开她,带着这个秘密直到她有能力和席延抗争的那天!”
挣扎之中,白焰睁大眼睛,辩驳他的话:“我相信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是,她能做到,可她那神经脆弱的爸爸呢?”谢漾道,“你有没有想过,现在这个情况,你和傅东倪真能毫无芥蒂地在一起吗?你能保证她的爸爸不会迁怒于你吗?一旦消息泄露半点,那大家就全都完了,傅元帅苦苦守护的厚朴星,用命换来的厚朴星,都完了!”
仅这一句,白焰死死坚持的信念就在顷刻间崩塌,他忍不住嘶吼:“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做错了事,这一切却要我来承受!哥,我爱她,我很爱她,我不能没有她……”
谢漾也哭了,他不停地说“对不起”,不停地帮白焰擦眼泪:“小白,你救救哥哥……”
……
白焰一幕幕地回忆着,他想从傅东倪的脸上看到一点点别的情绪,可她始终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