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番外(516)
李朝歌说:“不要太早下结论,多问几家。”
然而李朝歌问了好几户村民,众人都知道石扬,对侧门人有些生疏,对巡夜人就完全不认识了。李朝歌转了一圈后,无奈确定,巡夜人和石扬确实没有关系。
冬日天黑得早,李朝歌问了一圈话下来,天色已经擦黑了。他们去就近的大源县住宿,明日在大源县调查半天,中午动身回洛阳,刚好能赶在散衙前回镇妖司。
第二天,李朝歌在大源县没查出什么有用线索,用饭后就启程回京。
路上天气不好,李朝歌进入长夏门时,时间已到申时二刻。李朝歌径直往镇妖司赶去,但是路上被人群堵住。人群密集,吵吵嚷嚷,李朝歌不得不勒马停下。
属下用力拉着马,皱眉道:“是谁在神都里生事?”
人群都围着一个方向,汇聚的人越来越多,里面不断有惊叫声传来。李朝歌看了看,下马道:“去看看。”
外面的人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拼命往里挤,里面的人在往后退,彼此闹成一团。他们突然感觉到背后有冷气,外围的人骂骂咧咧回头,一看到后面那些人的衣服,立刻噤了声,悄悄往两边让开。
李朝歌一路畅通无阻,很快走到里面。李朝歌本以为有人聚众闹事,但是等真的看到里面的情形时,她不由狠狠皱眉。
石旭光,或者说石扬被人绑在张府门前,手上夹着铁夹。来俊臣坐在宽大的圈椅上,慢悠悠地问:“说,在张府门上写字的人,是不是你?”
石扬咬着牙不肯说,来俊臣见状,冷笑一声,下令道:“拉。”
两边的酷吏立刻收紧铁夹,石扬顿时痛喊,指根被夹出可怖的血痕。李朝歌脸色立即沉了,喝道:“来俊臣,你在做什么?”
来俊臣回头,才发现李朝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从圈椅上站起来,脸上带出了笑:“盛元公主,您怎么来了?”
周围的百姓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娘子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盛元镇国公主李朝歌。人群大哗,李朝歌周围的人哗啦一声散开,众人惊讶又敬畏地看着她,却没人敢靠近。
李朝歌将马鞭收起来,徐徐走近张府大门。她扫了眼看热闹的张府奴仆,眼神掠过血迹斑斑的石扬,耀武扬威的酷吏,极其冷地笑了一声:“我也想问问,来侍御史这是做什么?”
来俊臣笑道:“我听说有人连续七天在二郎府上涂字,二郎是五郎、六郎的兄长,岂能受这种轻侮?微臣最见不得这种刁民,愿意替二郎查个水落石出。这个男子会写字,行迹非常可疑,微臣便审问一二。”
那些人在张府门前写字,让张二郎被路人嘲笑,那来俊臣就在大门口夹断这些人的手指,看看他们谁还敢笑。
朝廷散衙时间到了,渐渐的,这一带围过来许多官员。白千鹤第一个冲出皇城,他本来打算去找乐子,但是经过南市时突然听到吵闹声。有热闹的地方就有白千鹤,白千鹤立刻转了方向,朝声音源头摸来。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了熟人。白千鹤悄悄蹭到李朝歌身边,问:“指挥使,怎么了?”
李朝歌没回答白千鹤的话,她依然冷冷地看着来俊臣,说:“这个案子归镇妖司管。”
来俊臣无所谓地笑着:“我等都是替女皇分忧,谁能查明真相谁便是功臣,分什么你我?”
来俊臣肆无忌惮习惯了,连朝廷律法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这种官场上默认的规则。李朝歌不想和来俊臣辩论,道理是和人讲的,狗对她狂吠,她难道要还回去吗?李朝歌说:“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没有朝廷手令,你哪儿来的胆子逮捕良人,当街动用私刑?”
来俊臣不在意地拍了拍袖子,那张俊秀的脸像是毒蛇一般,嘶嘶吐着信子:“刁民愚钝,不通教化,只有上刑他们才会说实话。为了早日查明真相,少不了要用些特殊手段。毕竟,我们做官的为女皇分忧,拿到答案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李朝歌原本就忍着气,一听这话,简直想上前揍他一拳。白千鹤见势不对,赶紧拦住李朝歌。白千鹤即便不明白前因后果,看现在的样子也能猜出个大概。白千鹤见惯了江湖纷争,来俊臣敢这么张扬,多半是另有算计。李朝歌要是现在动手,才是真正中了来俊臣的套。
白千鹤借着动作,悄悄在李朝歌耳边传音:“指挥使,冷静。他可能奉了女皇的密令,你要是动手,那就成了你的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