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夫君养成日记(232)
“就凭她?”云昭轻蔑一笑,眼中透出刺骨冷意,“这一次,我不仅要清弦的命,我还要大胤的江山!”
岳青衫猛地坐直了身体,“你要反?”
心里又想,这不是早晚的事情,上辈子,他最终是当上大胤的皇帝,一统神州,君临天下的。
云昭悠悠道:“其实淳德帝未丧之前,我确实没有这个打算。我与他君臣多年,说到底也有些情谊。他虽非善人,但却算得上一个好皇帝。自他十四岁登基以来,一直呕心沥血,壮大胤国。他心怀百姓,鼓励民生,将胤国从一个积贫积弱的附属小国,一步步变得强大,到如今足以与魏国抗衡。只是他志向太过高远,有时就难免力不从心,所以才会使些阴谋手段,权衡之术。不过这到底与天下百姓无碍,大胤若为他所治,未尝不是百姓之福。”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露出些许的伤感惆怅之色,岳青衫感觉到,云昭与先帝之间的确有一种特殊的感情,难怪云昭如此了解皇帝,懂得他心里想要什么。而皇帝呢,虽然云昭在上阳谷之战中被陷害,折损了五万大军,回国之后,又屡次冒犯于他,触怒龙颜,皇上却始终没有杀他。
这是一种懂得、欣赏、信任、忌惮,却又难免不齿和憎恨的感情。
这恐怕就是天下所谓的君臣之情。
可是如今淳德帝已死,云昭便再也没有顾忌,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给先帝报仇,或是为了大胤的百姓,他都要定了这江山。
岳青衫紧紧地拥住了他,此刻她并不十分害怕,因为她知道,他终会君临天下,走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的。
云昭也紧紧搂住了她,道:“青衫,等着我,终有一天,我要以这天下为聘,立你为后。”
第二日一早,云昭换了朝服,准备进宫。想到今日是他与铁凌弃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岳青衫不免有些紧张。而云昭丝毫不以为意,在岳青衫帮她整理了衣衫的时候,还趁机捏了捏她的脸,道:“等我回来吃午饭。”
岳青衫打开他的手道:“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云昭笑了笑,起身入宫而去。先帝新丧,宫内还笼罩了一层压抑沉重的气氛,内侍悄无声息地换了一批,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奴才们也是一样。
云昭径直入了长乐宫,新帝是年仅五岁的图隐。礼官已经昭告天下,改立了年号,但因事情仓促,尚未举行登基大典。只见图隐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龙袍,端坐在宝座之上,眼神飘忽,看起来像个多余的摆设,他右边坐着一人,三十几岁年纪,生着一双鹰目,脸庞尖削,目光炯炯,唇角微微弯起,似乎带着点笑,却莫名给人一种阴森之感,正是铁凌弃。
此人三十四岁任宣州节度使,在地方呆了八年,宣州兵马强壮,使邻国皆畏之如虎狼,为七节度使之首,到也很算个人物。
云昭象征性地向图隐见了一礼,铁凌弃便热情地迎了下来,道:“云将军!铁某久闻将军威名,乃命世之英,猛锐冠世,以少年身一人定益阳,威加海内,人皆仰视,心中实甚钦慕,只苦于一直无缘得见,今日得见将军,实是幸甚荣哉!”
云昭亦笑道:“铁大人客气了,铁大人临危受命,辅佐新帝登基,想必这几日实是劬劳,只恨云昭因有庶务在外,未能亲自辅佐大人,京中之事,只劳大人你一人周旋。那些不明就理之辈,却中伤大人你伪造圣旨,欲挟天子以令群臣,实在是叫人寒心呢。”
铁凌弃听了这话,笑容微微一僵,“这话从何而来?陛下重病,铁某乃奉旨入京,沿途十二州郡关卡,皆有有官凭校验,何况如今朝中大小事物,皆已请示陛下做主,铁某又岂敢僭越?”
云昭平淡淡笑道:“那不过是些无知小人的谩言谎语,自不足为信。云昭心中也自替大人不忿。今日入城之后,便听京城中传来一些流言蜚语,说大人你暗中调宣州兵马屯于徐州,欲与徐州节度使结盟,徐徐图取京畿兵权,所以在下特意命火烈军,驻于北营,隔断徐州军与京畿营,免除瓜田李下之嫌,以证大人清白。”
铁凌弃听了这话,面色陡变,云昭这是知道了他在宣州所谋划之事?他此番进京,知道若无兵权在手,实在难以立足。便暗中与徐州节度使蒋涛达成盟约,让蒋涛允许宣州兵入徐州,因徐州紧邻京城,便可找机会奇袭北营,将其吞并。毕竟北营一直由赵奕管辖,如今虽归附云昭,却未必对他忠心,若用兵得法,取之不难。到时宣州、徐州、京畿营三军连手,方有可能与云昭的火烈军抗衡。
可他也深知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若惹了云昭怀疑,发兵踏平徐州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本打算先安抚于他,让他相信自己乃奉诏入宫,一心辅佐帝脉,别无他想,然后再暗中徐徐图之。可听云昭的话,竟早就洞穿他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