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英瞥了他一眼,“现在不喜欢了。”
沈清晏:“……”他似乎说错了话,可他刚才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赵政委把两人的信寄了出去,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小两口之间有些气氛异样。
“怎么了,沈工惹叶英同志生气了?”
叶英哼哼了一声,“我哪敢啊。”
她说完就往外去,抓着车帮往上一蹦,爬进了车厢里。
赵政委撞了下沈清晏的胳膊,“你气着她了?”
沈清晏原样不差的重复刚才的对话。
赵政委:“……”不生气才怪呢,换他也生气!
沈清晏看着往外去的人,他扭头看了眼那玻璃窗上的邮票。
的确不对啊。
……
省城的矿区是建国后才建设的,围绕着矿区先后建设了电厂、机床厂、机械修理厂、农具厂、水泥厂和毛纺厂等。
这些工厂让这一片成为省里头最热闹的所在。
有省城的第一家电影院,还有最大的中学以及小学和托儿所。
省煤的副厂长看到拿着条子来拉煤的人,上眼皮微微的向上掀起了三分,“一等原煤一吨二十块,二等原煤一吨便宜五块钱,精煤50块一吨,你要哪个?”
赵政委在部队这么多年,对这工业生产不算了解,他一下子没拿定主意。
倒是叶英问了句,“咱们这的精煤有点贵啊。”
那副厂长瞥了眼叶英,“你懂什么?咱们这工人可都是拿命在挖煤,跟山西那边能一样吗?人家那是老天爷赏饭吃,煤就露在外面。咱这精煤比他们的贵几块钱,那是因为机器消耗大,你们要这么多煤做什么?”
叶英耸了耸肩,“你管我们呢,我们拿了条子你给我们装煤就是了,又不会缺了你的钱。”
那副厂长好歹是省煤的N把手,平日里莫不是被人供着。
今天听到个小丫头跟自己说这话,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皮笑肉不笑,“是管不着。”
手里的条子一折,他直接撕了个粉碎。
这操作让一行三人都懵了。
沈清晏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你怎么能这样?”
那副厂长振振有词,“我怎么了,你们来矿上捣乱我还没说你们呢,小郑,去把护厂队的人喊来,把这些人给我轰……”
“你要轰谁?”
啪的一声,赵政委的配枪压在办公桌上,那副厂长的脸都白了几分。
办公室的小郑吓得浑身哆嗦,只听到那小姑娘冲自己喊,“我看你们副厂长脑子不好使,还不去把你们厂长喊过来?”
妈呀,这女同志咋都这么凶呢。
这是遇到土匪了吗?
小郑忙不迭的去喊人。
省煤的厂长姓盛,这会儿正在跟省里的办公厅打电话,办公室的忽的闯进人来,他有些不高兴,捂着话筒冲小郑吼了一句,“出去。”
小郑哆嗦了下,想到副厂长办公室里的三个土匪,他又连忙开口,“厂长,有人拿枪来抢劫。”
抢劫犯三人组在副厂长办公室里喝茶。
赵政委牛饮了一杯,“这是龙井吧,喝着也就那样。”
瞧着叶英在一旁不说话,罚站似的站墙角,他笑着摇头,“怎么说你这孩子好。”
刚才还颐指气使的,现在倒是犯怂了。
叶英连忙解释,“我哪知道这人见了省委大院的条子都这么推三阻四的?”
她承认自己有些故意的成分在里面,“厂长,我在想,该不会是郭副厂长平日里看惯了省委的条子,所以才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吧?”
赵政委听到这话心头一沉,瞧着叶英一脸好奇模样,仿佛是无心之言。
他心里头格外的沉重。
叶英不说他也没想到这一点,省委怎么能这样批条子?
他如今算是半个营地的半个负责人,拿到中央发放的证件这才能来取煤。
其他人也有吗?
“到底怎么回事?”
郭副厂长遇到这凶神恶煞的人差点吓尿,他恨死了自己这双手,恨不得剁了才舒坦。
但这话哪能说啊。
说了自己还有好日子过?
他低着头不说话,赵政委也不着急,“不说是吧,那行,我找个能治你的人。”
营地那边物资短缺,少不了要跟这边省里打交道。
如今这省里竟然出现了贪腐,那要是再折腾起来,岂不是会直接影响他们的工程建设?
这还得了!
这可不是省委直接批条子来矿区运煤的小事。
赵政委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他要打电话直接跟中央的领导说这事!
叶英没想到向来很“慈祥”的赵政委如今像是丈八的金刚火冒三丈,恨不得把这矿区都给少了。
他直接拿起电话拨号,这边还没拨出去,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