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英一副惶恐模样,“李干事好大的本事,我好怕哦。”
“知道就……”
“我装的。”
叶英一句话让李小兰再度面色通红,“叶英,你再跟我胡搅蛮缠,信不信我真的把你抓进去?”
真以为她不敢!
她记恨叶英记恨的牙痒痒,当初她哥好端端的县长秘书就因为在叶英这里吃了瘪,又被分配到乡下去。
好不容易趁着最近的风气,市里头的大伯想法子把她哥调了回来。
而因为宣传不利,陈主任也下了台,如今她是县宣传部的代理主任。
她搞宣传何必要亲自下乡?
为的就是要抓住叶英的小辫子,报自己那一箭之仇。
她知道叶英在首都有些关系。
可这里是宁县,天高皇帝远,首都的远水救不了宁县的近火!
“你怎么不敢?”
叶英嗤笑一声,“你未婚夫不规矩,结果你反倒是记恨起了苦主。我们黄家庄足量的交上去了钢铁,你要把我们的拖拉机拉走。当着国家干部吃着农民种出来的粮食,对着衣食父母说‘让我给你耕地,你也配’,李干事你有什么不敢的?”
“闭嘴!”
“闭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你堵得住我的嘴,还能堵得住这悠悠民意?我倒是想问一句,中央的主张是什么?咱们的钢铁炼出来又是做什么用?你要是能给我解释清楚,这拖拉机随便你带走。”
她冷冷看着那位大发官威的干部同志,“要是说不清楚……”
李小兰哪里想到,自己拿着令箭过来却被人当作鸡毛,“中央的指示岂是你我能够乱揣测的?你管练出来的钢铁干什么用,你们两个去开拖拉机,谁要是敢拦着,就是阻碍革命工作,一律当作敌特分子处理!”
“谁是敌特分子?”
“你胡说八道!”
村里的女人们第一个不同意,当即就要上前理论。
叶英拦住了她们。
李小兰过来早就准备充足,还喊了好些个男人过来。
摆明了是要仗着男女体力悬殊要欺负人。
只怕村里的女人们一围过去,最后吃亏的还是她们。
“怕了?晚了,把她给我抓起来,妨碍革命工作,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奸细,抓回去好好拷问。”
她话音刚落下,就听到尖锐的声音,“你胡说八道!”
紧接着,脸上额头一阵火辣辣的疼,被人用指甲狠狠的抓了一把。
甚至于她觉得眼前一黑,那是……
血。
李小兰看着手上的鲜血,巴掌往李秀秀脸上招呼,“这个女人,试图谋害国家干部,也是奸细!”
只是这一巴掌,并没有落实了去。
手腕一阵疼痛。
下一秒李小兰听见咔嚓一声,她那双没干过重活的手就那么软哒哒的垂了下来。
“我的手!”
一同过来的几个男人看到这一幕吓傻了。
刚想要过去揍人,却看到一群穿着军装的人跑了过来。
一个个的面带凶相。
“把他们这些人都抓起来,打电话给政委,向他报告这件事。”
加强排的刘排长直接去村委那边打电话。
但叶英还是觉得有些古怪,主要是发号施令的人……
是关定国。
“没事,别怕。”
关定国安抚村里的女人们,“大家不用怕,该干啥干啥去。有我们在,翻不了天。”
“我是国家干部,你们不能抓我,部队要听党指挥!”
抓着李小兰的小战士一口唾沫吐了过去,“呸,就你这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也能代表党?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
刘排长先后给赵政委、宁县县委、省委和驻扎在附近的军区打了电话。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宁县县委大院。
瞧着县长代理书记郑县长忙不迭的喊司机离开,整个大院都热闹起来。
但没人打听出来到底咋回事。
两个小时后,市里头过来了人。
开车的司机接过了烟,一番吞云吐雾过后,县委大院里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教育局的门一关,出去打听消息的干事给王局长汇报消息,“听说是隔壁李小兰拿着鸡毛当令箭,非要去黄家庄把人家的拖拉机收割机拉回来炼钢,结果碰到了硬茬,据说黄家庄的农场是给军区供应粮食的。听市里头来的人说,回头省里头都要过来人处理这事呢。”
其他干事冷笑一声,“就她那德性,还不是为了报复小叶同志嘛,要我说闹大了反倒好,陈主任多好的人,被她那个大伯给弄了下去,真当咱们宁县是他们李家的后花园啊。”
“就是,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把拖拉机拉回来炼钢,这钢回头不还是要用来造拖拉机?折腾一圈图什么,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找个铁矿,炼出来更多钢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