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问,“爸,你打算跟妈怎么办?奶奶说你们近来过的很不好。”
刘杰说,“看我们还有多少感情经得住消耗,如果实在不能共同生活,可能会考虑分开。”朵朵的眼圈儿骤然变红,“要是我没有转学……”
“如果你没有转学,你愿意接受你妈妈的安排,毕业后找大公司的工作,拼尽全力留在国外,拿绿卡,移民,然后带一家子出去。也许你有很好的工作,也许没有。如果生活游刃有余,还可以用生活来安慰自己。如果生活艰难困窘,转眼十几二十年过去,中年时回首,会是何等疲惫不堪。”刘杰温柔而强势,“我宁可是你选择命运,而是不由别人来替你做选择。按自己的意愿来安排孩子的人生,完成的多半是家长的私愿。只要你能独立,只要你在深夜倾听自己内心时感到对生活的满足,那么,你的选择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那些在你耳边为你好的话,为你前程好的话,很多时候是不值一听的。”
朵朵在父母两边奔波五六日,中年人的固执远超朵朵想像。赵铃也对朵朵失望异常,认为朵朵完全被刘杰的理想主义洗脑,尤其刘家人一个比一个巧舌如簧,把朵朵忽悠傻了!
朵朵走之前,赵铃坚持要见林爹一面,要在朵朵面前揭开林爹的真面目!
林爹同赵阿姨避暑回来,听说赵铃一定要见她,电话里问林晚照,“这人是谁啊?”
林晚照说,“刘杰媳妇。”
“哦,她叫赵铃啊。”林爹没什么兴趣的把玩着自己新买的玉石,“我又不认识她,她见我干什么?”
林晚照无语,“什么叫不认识啊?你不认识刘杰媳妇?”这不说谎么。
“见过,连名字都是刚刚知道,我就知道她是刘杰媳妇,这叫认识么?”林爹反问,“咱俩对‘认识’的看法有分歧。”
林晚照不跟林爹玩儿文字游戏,直接说,“你给朵朵办转学的事,刘杰媳妇知道了。折腾一个多月了,我看他俩估计要过不下去了。朵朵也回来了,刘杰媳妇非要见你,让你说说当初出于什么险恶目的给朵朵办的转学。”
听到“险恶目的”四字时,林爹险没笑掉手中翡翠。林爹笑声爽朗,“那女人脑子有病吧?这是我跟朵朵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瞒得这么紧啊,先前我也不知道。”
“我跟朵朵的事,跟你也没关系。”
林晚照险没叫林爹噎死,林晚照直接道,“明儿你有空吧,我开车去接你。”
林爹摆架子,“我现在也不是随便谁都见的。”
林晚照非常了解林爹,“说条件吧。”
林爹唇角一翘,“那我就把账单寄给你了。”很爽快答应明天过去,也不用林晚照过来接,他让司机送他过去就行。
知道朵朵林特都回国了,林爹还给两个女孩子带了礼物。
因为刘杰夫妻的事,孩子们回国也没多少喜庆气氛。不过,林爹可不在意这个,挺高兴的问起俩孩子在法国的生活。
跟林特说,“外面天高地阔吧?”
林特点头,弯眉一笑,其实在国内也能过去,国外是另外的天地,像是一幅徐徐舒展开的新的画卷,新的风景在眼前,很容易忘却旧事。
刘杰特意跟别的老师调了课,过来的早些。见到姥爷时有些惭愧,因他的家事,还要打扰姥爷的生活。
林爹看刘杰形容消瘦,神志平静,倒是点点头,“还算不错。”
刘杰说,“姥爷,哎,您其实不用过来。”
林爹翘着二郎腿,意态闲适,“我看你跟朵朵面子。”
林晚照给林爹添茶,顺带戳破林爹真面目,跟刘杰说,“我花大价钱才请动你姥爷,完全不用觉着对不起。请明星都没这么贵。”
林爹哈哈大笑。
刘杰以为母亲在说笑,也不禁弯了弯唇角。
赵铃急着揭穿林爹的险恶面目,来的也不晚。赵铃一见林爹那真是新仇旧恨交织,恨不能双眸喷火,将林爹就地火化。
林爹微微一笑,如沐春风,“哟,外孙媳妇来了。”
一听这话,赵铃心中怨愤再忍不住,上前质问,“您若还当我是外孙媳妇,当初就不该瞒着我给朵朵办转学!”
朵朵先拉妈妈在边儿上的双人沙发坐下,“妈,是我跟太姥爷讨论过专业的问题。太姥爷从没有说让我转学的话,反是跟我说许多女孩子都喜欢漂亮衣服,从而将爱美与时尚混淆,如果真的喜欢时尚,应该对爱好做深入而专业的了解。我是对专业认真做过了解,深思熟虑转学到巴黎。手续是我自己办的,跟太姥爷没关系。”
赵铃见朵朵一味偏袒林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林爹徐徐开口,“怎么好说跟我没关。在你同我诉说心中苦恼时,我给了你引导。我在巴黎也是有几个朋友的,从美国转学到巴黎,没有有份量的推荐可不容易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