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娇喉咙还疼,嗓音哑着道:“不见,谁来都不见。”
丫鬟如实转告柳菲。
柳菲垂泪道:“姐姐这是生我的气了,是菲儿不好,让她被谢哥哥误会,自己也生了病,几日不见,我实在是担心,就让我进去看看她吧。”
丫鬟满脸为难。
柳菲的丫鬟做红脸,怒声道:“二小姐一番好意,你若是执意阻拦,岂不是在破坏两位小姐的感情!”
“奴婢不敢。”丫鬟被说得心中惶恐。
柳菲就这样来到了柳娇房前,温温柔柔道:“姐姐……”
柳娇听得沉默,她又转过身摸到床头的小物件,看也没看直接朝门口摔去,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
柳菲被这响声吓了一跳,这土包子怎么这么大脾气,还敢朝她摔东西了!
看来是真被百花宴的事给气到了。
柳菲见柳娇生气她就开心,柔声笑道:“今儿谢哥哥请我去谢家做客,本想叫上姐姐你一起,既然姐姐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说完还很遗憾地叹了口气才走。
柳娇裹着被子睡觉养身体,暂时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又过了两日她的风寒才好了大半,人也愿意下床去屋外院子里走走。
过去的日子里她每天都围着谢昼转,要不然就是想着如何讨好父亲母亲,如今已有好些天没去跟周氏请安。
周氏也没来看过她,只是每日派人来问小姐病情是否好了些。
知道柳娇病愈能下床后也不再派人来问。
柳菲倒是往谢家跑得勤,试图与谢家的长辈讨好关系,谢昼的未婚妻也基本被默认是柳菲了。
就在人们以为能够准备婚事时,柳国公却在早朝上得罪皇帝,引得龙颜大怒。
柳国公回来时都满心忐忑,连连叹气。
第二日,长长的迎亲队伍停在国公府大门前,柳国公帽子都没戴好慌忙出来一看,只听那小太监尖细嗓音喊道:“国公大人,陛下圣旨,指婚柳家千金与谢氏曾祖,谢乌梅。陛下得知谢祖爷近日身体不适,特意赐妻为他老人家冲冲喜。”
这小太监和迎亲队伍都朝柳国公笑着,可柳国公只觉得毛骨悚然,浑身发冷,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小太监催促道:“国公大人,听闻你家有两位小姐,可想好嫁哪一位,莫要耽误吉时。”
赶来的周氏与柳菲正巧听见这话,顿时煞白了脸。
那小太监瞧见后方的柳菲,夸道:“早听闻国公家的小姐美若天仙,想必谢祖爷也会很满意的。”
“娘……”柳菲摇着头往后退,满眼惊慌,带着哭腔道,“那可是谢哥哥的曾祖父啊,娘,我不要去,我死也不要去,你给爹说,求求他不要让我去,让柳娇去嫁!”
周氏瞬间红了眼眶,搂着养女安抚,“老爷,菲儿已经够苦了。”
面对女儿和夫人的哭诉和小太监的催促,柳国公感觉自己一瞬间老了数十岁,双手颤抖的接过圣旨,这瞬间心中已有了决定。
他颓声道:“去叫大小姐过来。”
这是自从柳娇从百花宴回来后柳国公第一次见到她。
柳国公第一眼恍惚不认识这人了。
记得之前这孩子看他时总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不敢正眼看人,也不敢说话太大声。
如今她站在那端庄大方,眉目平静淡然,在柳国公看来像是幼稚的孩童一夜之间长大了。
听说她病了,自己也没有去看过一眼,如今却要让这孩子嫁给一名比自己年纪都大的男人,就算那是谢家地位最高的人,却也实在是不伦不类,实属耻辱。
柳国公看柳娇的眼里第一次有了愧疚。
“孩子,想必你已经听说……”柳国公正要费一番口舌劝说,却见柳娇神色淡淡道,“我可以嫁。”
所有人都听得愣住,不敢相信她的选择。
柳菲震惊地从周氏怀里抬头看去,她疯了吗?这土包子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在周氏欲言又止时,柳娇将条件告知:“今日我出嫁,便是与柳国公和周夫人断绝关系。从今往后,你们的女儿只有柳菲一人,与我无关,而我柳娇的亲人也与你们无关。”
周氏与柳国公都是神情一僵,没想到她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可仔细想想,他们做的每一件事都比这些话要绝情数倍。
柳菲哭道:“姐姐,你怎么能如此对爹娘,出嫁就要跟爹娘断绝关系,怎么对得起爹娘这段时间的养育之恩!”
柳娇笑道:“那你嫁?”
柳菲又道:“我已和谢哥哥有了婚约!怎能再嫁!”
柳娇轻抬下巴,似笑非笑道:“那我可等着你俩成亲后来我面前下跪敬茶请安之日。”
到时候我可是你曾祖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