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总在掉马边缘(11)
君洛玉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风度翩翩,长发如墨般散落在白衣上,只用一条白色发带把头发束在脑后,整个人如清风霁月般一尘不染。他边走边和师姐低声交谈,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此刻,本该开着的大门却平白无故地紧紧闭着,就连守门的弟子都不知所踪。
云舒澜慌了神,走过去就要推门。
君洛玉拉住他的衣袖:“师姐,现在里面情况未知,若贸然闯进去,恐有危险,咱们还是从旁边翻墙进去吧。”
两人往北面走了走,找了一处平时鲜有人来的树林,飞身闪了进去。
没人,到处都没人,周围安静得可怕。心头升起的巨大不安使二人加紧脚步朝正殿走去。
还未踏进正殿的大门,便见两个弟子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其中一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半天愣是吐不出一个字。
云舒澜急得指了指另一个弟子,道:“你赶快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人都哪里去了?”
那人一下子瘫在了云舒澜和君洛玉面前,声泪俱下:“师兄,师姐,你们可算回来了!白师兄他……他把师父杀了,然后就跑了,其余师兄弟都往落日崖那边追过去了!”
云舒澜以为自己听错了,脑子一时嗡嗡作响,捏紧那名弟子的肩膀再次确认:“你说师兄他……杀了我爹?”
那名弟子不敢看云舒澜的眼睛,只是不住地点头,边哭边道:“师姐,是真的!辛师兄他们亲眼所见,就在师父的练功室……”
云舒澜没有听他说完,拔腿便朝云九霄的练功室跑去。
君洛玉呆在了当场,眼睛茫然地看向四周,腿一软差点儿摔倒。
旁边的弟子伸手扶住他,道:“君师兄,你没事吧!要不要先坐下来缓一缓。”
“不用。”他推开身旁的人,踉踉跄跄地朝里面跑去。
云舒澜悲怆的哭喊声远远传出来:“爹!爹!你不要丢下我!求求你起来……”
走进屋里,君洛玉“扑通”一声跪在了云九霄的尸体旁,叫了声“师父”,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
云九霄头发凌乱,双目瞪得老大,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心脏被自己的佩剑刺穿。
君洛玉颤抖着,握住了云九霄冰冷的手。
早上他和师姐出门的时候,师父还摸着他的头,嘱咐他们早些回来。谁曾想,仅仅不到半天的功夫,师姐没了父亲,自己没了师父,云霄山没了掌门。
蓦地,云舒澜停止了哭泣。她瞪着空洞洞的眼睛对君洛玉道:“洛玉,我们去找白流尘,为爹爹报仇!”
他们两个来到落日崖时,白流尘和辛楚翊正斗得难舍难分。
君洛玉拔剑出鞘,足尖轻点,便向他俩中间刺去。只听“叮呤咣啷”一阵刺耳的声音,打斗声停止了。
和白流尘缠斗了这么久,辛楚翊已如强弩之末,靠着身旁弟子的搀扶才勉强站稳。反观白流尘,除了衣服稍显狼狈外,身体竟没有丝毫不适。
君洛玉收了剑,走上前去,盯着白流尘的眼睛,哑声道:“师兄,他们说你杀了师父,我不相信,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他的眼睛因为刚刚的痛哭稍显红肿,鼻子一抽一抽的,嘴巴微微颤抖,明明很想哭,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白流尘盯着眼前的人,双眸中涌动着浓烈到化不开的深情。他紧紧闭上双眼,长舒了一口气。待到眼睛睁开时,已恢复如常。
他面无表情地冷声道:“是!”
听到这个残忍的回答,君洛玉眼中蓄藏已久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颤声问道:“为什么?”
还未听到答案,云舒澜便抽出君洛玉的剑用力刺进白流尘的胸口。
这一剑刺得又深又狠,丝毫没有手软。白流尘伤口处的鲜血涌出,在胸前开了一朵花。可他仍是站着,一动不动,连表情都毫无变化。
云舒澜双眼含泪,恨恨地盯着他,把剑抽出,顺势就要再补一剑。
情急之下,君洛玉伸出双手,硬生生地握住了这气势汹汹的一剑,手上的鲜血立刻顺着剑身滴落下来。
白流尘瞬间变了脸色。
他低头在身上掏了半天,终于找出一方干净的帕子。
这帕子是君洛玉在梨树下送给他的,他一直攒着没舍得用。这是他身上仅剩的和君洛玉有关的东西了。
“刺啦”一声,他把帕子撕开,小心翼翼地为君洛玉包扎好了伤口。君洛玉似是还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开口。
云舒澜恶狠狠地盯着他,厉声问到:“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白流尘轻笑道:“杀了便是杀了,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你这一剑我是受得起的,如果还不解恨,再来一剑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