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夫郎名花间+番外(59)
这时,几个村里混熟了的小孩子也加入了放风筝的大队,纷纷取了风筝,绑上风筝线,漫山遍野地跑。
漫天的风筝,像是鸟雀一般在空中飞舞。
“你们几个小家伙——可给我小心点!别踩坏了我刚种好的田!”就听得一声怒吼远远传来,原道是张暮烟也来到了田边,正叉腰大喊呢。虽说这般恐吓不再像是从前那般凶神恶煞,哪儿怕眼底也带了些许无奈,瞧起来却也依旧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孩子们便是大笑着,冲上了田地间的小道。哪儿像是想要理会她的模样?
湛蓝的天空,伴着地面的欢声笑语,那风筝便是愈飞愈高,似是相同那棉絮般绵软的白云一较高低。
此时正值午后,空中是山野的气息,带着阳光的味道,仿佛都徜徉着那般淡淡的惬意。
在这般蔚蓝的天空之下,曾经的奋战,那些苦难和艰辛都变作记忆中的散沙,消散于流逝的时光中。恰似那开在枝头的花儿,明年更比今年艳,又如那草野间的嫩尖儿,换了一茬又一茬。唯有那不变的情谊,宛如风般拂过世间,萦绕心头。
地面上蓦地飘过一个黑影,正是风筝飘过的影子。
暖阳之下,被那影子遮挡着,伫立着的祁玖却是蓦然生了些许思量,在心头翻涌。
她站在田地间,身后是正一片刚种下的瓜苗苗。想必过不了多久,这里就将成为一片瓜田。
这块地早在前些日子,就已经做了深翻精整,施肥作畦。还铺上了一层地膜,用作保温保湿。直到瓜苗苗长大些了,便可依着三叶一心的口诀移栽至土间。
用手拨开泥土,将瓜苗苗放置在那一个小土坑中,再贴心盖上一层土。清澈的流水自那水瓢中渗进了土间,灌溉泥地。就见嫩绿的芽儿在清风中颤动着叶儿,汲取着生命之水。颤动得那般厉害,又似是想翩翩起舞。肥沃的土地之上,正是这一点点的瓜苗苗,显得绿意盎然。它在生长,蓬勃着生命力,竟是那般生机勃勃。
也许过上一段时日,便会生出翠绿的叶子,抽长了那饱含柔韧的绿茎,再开出花儿,结出瓜果。届时,一个个脆嫩香甜的瓜便是挂在瓜藤上,待君采撷。
祁玖走出田地,看几个孩子们还在田地间奔跑着,欢笑不停,便索性向后一倒,躺在了草野间。天旋地转,视线转换,便是只能瞧见那一望无际的湛蓝。
直至真真切切地躺下,才发觉倒是有些累了。
天气回暖,这方天地自是成了绝佳的歇息处。新生的草儿编制成天然的毯子,软和得很。满腔皆是芳草气息,泥土香味。田地间的油菜花也开了有数日,虽比不上最初的浓郁花香,却仍留淡淡清香。
此刻正是日光正盛,她便用手背遮了眼。虽说春日午后阳光并不晒人,可那耀眼阳光仍是透过指缝细碎地落在她眼中,仿佛正在闪闪发亮。她随意地躺着,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嘴边还叼着一根顺手从路边摘来的狗尾巴草。
倒是总听别人家说些什么,春困春困......大抵便是如同现在一般,恍然间困意上涌,便是真有些昏昏欲睡。
耳畔忽得传来草儿被踩踏时的细微之声,抬眼却见是陆花间也来了。他随意撩了把衣摆,就在祁玖身边坐下。她便顺势靠过去,抬头枕在了他的大腿。
陆花间便是笑,贴心地伸直了腿,任她像个小孩子般任性地倚着。
孩子们手中的那些风筝,都是陆花间做的。用得是自家仓库内储备的薄棉纸和竹架,用浆糊细细抹了,糊在竹架上,再用笔墨画上纹路便是做好了。
这门手艺也不是非得心思缜密,或是心灵手巧之人才做得来,却也是要耗上几个时辰才行。听花间说,这风筝还有个雅名,似是叫做什么“纸鸢”。
纸鸢纸鸢......祁玖只在那些文人雅士口中听说过,也不知这名儿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倒是取得不错,有那么几分意境。如今真亲眼见了,倒也确实是名副其实了。
正如陆花间此刻在草野间坐下了,也是手里还拿了些薄棉纸。大抵是打算再做些,好过几日拿到镇上添置些商物。
“前些日子去镇上看见了些瓜籽儿卖得正好,便在那片地儿便种下了瓜。瓜苗苗倒是挺争气,大抵暑期便可尝着新鲜的瓜了。”
祁玖便是高兴地笑了,伸手将原本叼着的那根狗尾巴草随意扔在一边,顺势揽了陆花间的侧肩,勾下他的脖颈让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