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夫郎名花间+番外(39)
以及最重要的......这座山林间的野狼为何永存不灭......
陆花间看着祁玖,祁玖亦是看着他,看着那双墨色的眸子里全是她的身影。
他在等她的答案。
“你若是想知晓,我便将这一切都说于你听。”
第19章 唠嗑
屋外依旧是那渺渺层云,薄纱似的拢在半山的林间。
拂去薄雪,坐于院里石桌前,看那水壶在炉上冒出腾腾热气。炉下枯柴干草在火光中噼啪作响,争相跃动着要给这冬日添一份暖意。
却见那修长指尖,微微一收便是搭上了茶壶的提手。那铁制的提手上细细包裹了一层棉布料子,柔软又好拿捏,自然是不觉烫手。
陆花间便是提了茶壶,缓步来到石桌前,轻声道:“妻主请喝茶。”
手腕轻转,汩汩水流便自那壶嘴,斟进茶碗里。一斟温杯,二斟洗茶,三斟泡茶。见他动作儒雅,流畅自然,亦是游刃有余。
翩翩公子芝兰玉树,光风霁月。可要说这般出众人物,却是跟了她祁玖,穿旧衣食粗粮住破屋。
她垂眸端起茶盏,瓷盖轻推,便是撇去那点点茶沫。细呷一口,只觉满唇茶香,沁人心脾。连带着本该呼出的浊气,都是清香微甘的。
“花间不必如此拘谨,快过来坐罢。”她浅浅地笑着,指腹轻推合了瓷盖,便将茶盏又放回了桌面。
闻言,陆花间便是轻撩衣衫,在她身边落座。
见那姣姣容颜,笑起来煞是好看。这一瞧,倒更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性格温婉,待人和善。又有哪儿个敢想象这便是那传闻中凶神恶煞虎背熊腰的祁大将军呢。
清风轻挼枝头寒梅,朵朵娇艳争相怒放。院前树旁桌下,还卧了只灰黄色的小狼崽。小爪子还在地面上扑棱扑棱,逮着那飘落的梅花瓣儿扒拉着玩。
要说院前的鸡鸭鹅也活跃了些。毛茸茸的小家伙们跟着那些大家伙一摇一摆,也不知伸颈不知叫些什么。才经历了野狼的浩劫,这些家伙们却又是没心没肺地争吵个不休。
弃儿被张暮烟叫走,去林间小屋不知忙些什么去了。于是乎,这养鸡喂鸭的重任便落在了家中两个小孩子身上。
只见沈肆沈伍一人抱着一大捆草料,遮挡了视线,看不见脚下的路,便是摇摇晃晃地走向院内的鸡鸭群。
“哎,慢些......”
见那两姐弟走路跌跌撞撞,似是要摔倒,陆花间忙得站起,便是要上前去扶。
祁玖却是伸手拦了他,随手沏了另一杯茶,将茶盏递给他:“让他们放手去做便是,怕甚。”
再转回视线,便是瞧见姐弟俩将这草料稳稳当当地放进了喂养用的食槽。
屋檐之下,消融了的积雪化作淌着细雨般的水流,自那檐角滴落。底下是块大石头,时而被那水滴激得发出“啪嗒”的声响。也不知何时才能“水滴石穿”。
又是一朵寒梅被寒风自那枝头吹落,飘飘悠悠便从祁玖面前落下。下一瞬,便见那小狼崽一个猛扑,作势要逮住那朵花儿。
不料,祁玖伸手一捞,那小狼崽就这般稀里糊涂跳进了祁玖的怀中。就见它扑腾老半天也无济于事,最终只好乖巧地趴在她的怀中。
伸手轻抚,顺着小狼崽灰黄色的皮毛,她轻笑道:“我便说予你听。”
说说那疯婆子,说说那赖皮赵,说说那杀不灭消不尽的野狼,还有那突然出现的神医与哑女。这一切,她都说予他听。
可以知晓的,是这个村落曾经的确有过一种古老的祭祀。那村子中央突兀的长弄堂说不准便是那时建造的,用于祭祀行游的长道。只不过疯婆子疯了几十年,这些祭祀也早该废弃了。
祁玖忽然道:“花间可曾听闻山神的传说?”
“不曾。”他茫然应声。
“那是自然。哪儿有什么神明,不过是世人用以掌控的把戏罢了。掌权者掌控人心,世人用以掌控自己。也不过是些聊以慰藉的把戏。所谓山神,不过是我与张暮烟杜撰的玩意罢了。”
所谓山神的传说,不过是她们几个编出来吓人的把戏。
“花间,你要知道,这世上自然是没什么神兵玄器。只要用好了,一花一叶,一草一木,皆是至上神器。”
“这世上,最好把控的,是人心。最难把控的,亦是人心。”
祁玖话头一顿,又问道:“花间,你可知何谓‘信仰’。”
人活着,便是要有信仰。人可以信神,信佛,亦可信些别的事物。信仰,那是支撑一个人存活下去的最基本的精神支柱。
在这偏僻的村落,没了神婆的村民们正如没了信仰。寻不得这种凝聚力,也没有外来的新论,这村子便是很快就会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