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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复生之后我从老头变成了绝世大美人(38)

“真该杀了那伤了你的人……”青年停了一刻,又咬牙切齿,狠毒地改了口,“不,死了该多便宜……其实到应该一寸寸捏断那蠢货的骨头,截断血脉,在那团臭肉中塞上断心蚀骨虫才对。”

他转过头瞥向横卧在棺材一侧,呼吸微弱的常小青,随后便重重一脚踩在了那白发男人的胸口。

“咔嚓——”

就在这一脚下,常小青体内传来一声微弱的闷响,也不知道是哪根骨头被青年活生生踩断。而即便是这样,那青年依然像是不解气一般,飞起一脚,又将常小青整个人咕噜噜踢飞好远,直到身体沉重地撞到墙角,整座茅草屋簌簌一动,将屋顶上雪花抖了许多下来才堪堪停住。

常小青侧身倒在地上,面如金纸,口鼻处却也只是隐约渗出了丁点儿血珠,显然已经是被吸血到半干,只勉强留着一口气了。

“罢了,看你养得一身好血好肉——饶过你罢。”

而目目睹常小青如今惨状,那青年偏生还露出一副“便宜你了”的遗憾神态,轻轻拍了拍手,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嘀咕一声。

说完,他又转向林茂那处,一手撑着棺材边沿,慢慢探身下去,将自个儿脸贴到林茂身上,啧啧有声在那玉脂一般的皮肤上落下许多亲吻。

呼吸渐粗,而他捏在棺材边沿的关节,隐隐透出了点骨节的白。

片刻后,那青年忽然像是溺水之人一般猛地抬起身,仰着脸发出一声急促漫长的抽气声,而后软软地跪倒在棺材一侧,面色潮红,目光莹莹如水。

好一会儿,那青年才像是缓过气来,慢吞吞站起来,神色哀戚。

“若不是我如今落到这种地步……”他按着自己的胸口,依旧是那样贪婪地凝视着林茂,怨毒地开口低喃,“又怎么会轮到那臭男人为你饲血……”

他仔仔细细将林茂凌乱的衣衫重新穿上,系拢衣带,然而扶起林茂的身体靠在自个儿怀里,摆好姿势后,慢吞吞从领口中扯出了一根用红绳系好的木梳。

那木梳做工实在是粗糙,只能勉强辨认出背脊上雕着铜钱大的梅花和一只歪歪扭扭的喜鹊。

若不是那木梳被染成了红色(不过就算是那红色,也因为天长日久的摩擦而褪得差不多了),恐怕没人能认出来这竟然是一把喜梳——不过平心而论,就算是再贫苦的人家,娶嫁时恐怕也都看不上这样一把粗制滥造,宛若孩童游戏之作的梳子。

可这琥珀眼的青年捧着这把梳子,却像是捧着这世界上最珍贵不过的琉璃珍宝。

他小心翼翼拢起林茂披散的长发,将那梳子插入漆黑的发间。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一下一下为林茂细细梳头时,那青年轻声地吟唱道,声音缱绻。

若林茂还有意识的话,怕是会觉得这歌声耳熟得令他害怕——这正是他在那诡异噩梦中听到的歌声,萦绕不断,哀怨凄婉,每一声吐息,每一个词,每一句歌,都透着入魔一般的狂热与偏执。

“猫儿哥哥,等到你彻底大好了,可不要忘记仙仙我对你的情啊,说好的永结同心,不离不弃,你可不要再食言……吾真的不愿再毒融这张脸,”唱完那一段颠三倒四的唱词,青年同林茂脸贴着脸,极亲昵地开口低语道,“吾是真不愿伤你,可谁叫你要做那杀千刀的负心人,白眼狼,伤了吾对侬的真心。”

说到最后,这自称作“仙仙”青年又是“心肝儿”“冤家”地同昏迷不醒的林茂说了一堆疯疯癫癫的甜言蜜语,话尾中又带上了些许掩饰不住的南方口音。

总算,这位“仙仙”好歹为林茂梳完了头,之后便慎重地将梳子收回衣领内贴身戴着。想了想,似乎又觉得不够,他便又贴着林茂的鬓角,轻轻在那发丝间亲了许多下——

“咔,咔咔——”

一丝轻响夹杂在呼啸的风雪中响起。

沉浸于甜蜜亲昵中的仙仙忽然间感到背后汗毛炸起,来不及多想,他霎时间双手抱拢起林茂飞身一跃避开了一丈之远,再回头时,却发现那让他心中警铃乍响的危险气息,却是来源于墙角一道踉跄爬起的人影。

“什么?”

在看清楚那身影之后,仙仙脸色一变,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那从墙角爬起来的人,自然便是常小青。

只是之前只有九分像鬼的白发男人,这一刻却是真的宛若恶鬼临世。

那男人失血过多的皮肉透着尸体一般的灰,睁开的眼睛中几乎难见眼白,只有一对乌黑空洞的瞳孔中,透着一点诡异的红光,直直地对准了仙仙和林茂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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